萧明彻冷冷扫了他一眼。“我自己不会请教吗?要你代劳?”
“殿下,我没旁的意思。就是担心王妃又像早膳时那样调戏您,惹您气闷又不便言说。早上您进书房时脸色冷得像结冰,大家都看见了。”
战开阳赶忙解释。
“我听着她不顾自己名声也要帮您,就知她对您是真心维护。可我也看明白了,您对她只是惜才,情感上很难接受那样的女子,所以我……”
萧明彻烦躁又冷漠:“闭嘴。出去。”
我对李凤鸣是惜才还是别的什么心思,连我自己都还没看明白。
你个愚蠢又眼瞎的战开阳,看明白了个鬼。
*****
申时初刻,李凤鸣回到淮王府。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想不起什么“早膳时萧明彻疑似调戏她”的事,进了府门就笑容满面地直奔北院。
北院侍者去书房向萧明彻通秉:“殿下,王妃说,有急事要与您商量。”
里头的萧明彻和战开阳俱是一愣。
战开阳闭紧了嘴,心中感慨嘀咕:王妃黏殿下这么紧,怎么看都是对殿下情根深种的样子啊!
“让她进来吧。”萧明彻微垂眼帘,故作随意地端起茶盏。
茶盏底离桌面还没两指宽,他又像被烫着似地,迅速放回原处。
战开阳疑惑地伸手去探了探盏壁,小声道:“不烫啊。”
“我也没说它烫。”萧明彻低头看着凌乱摊在桌面的抄纸,将突兀微颤的手指藏在桌下。
李凤鸣进来时,见战开阳也在,便笑语赶人:“开阳先生,能否请你先出去稍待?我与殿下说点事,很快就走的。”
萧明彻没吭声,做出还在专心看抄纸的模样。
战开阳如梦初醒,赶忙起身执礼:“王妃客气了,是属下疏忽失礼,这就回避。”
*****
等到战开阳出去了,书房门被重新关闭,萧明彻才缓缓抬头。
李凤鸣就在书桌对面,却未落座,而是双手撑着桌沿,略俯身看着他。
其实两人之间隔着书桌,这样的交谈距离,按常理来说并不过分。
但或许是李凤鸣笑容过于明媚耀目,站姿过于恣意张扬,萧明彻总觉她离自己太近了。
近得依稀能闻到她身上那种不知名的馥郁软香。
萧明彻不自觉地绷了脸,腰身僵直地默默往后靠:“什么事?”
李凤鸣冲他轻眨眼尾:“明人不说暗话。淮王殿下,我想和你谈笔小小的交易,万望成全。”
她这热情来得突兀又诡异,与平日里那种亲和随意的态度完全不同。
萧明彻心中警铃大作,后背猛地蹿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凉,仿佛兽类突遇天敌。
他的语气狐疑而警惕:“什么交易?”
“只是小事,你别紧张。”李凤鸣左手竖起两根玉白纤长的手指。
她以右手食指点住左手食指腹,“第一,我帮你将战开阳教成个没那么笨的谋士。”
萧明彻不置可否,只眼神攫住她,一言不发,满脸写着“继续说,我就看你要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