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道:“祂将我唤起。”
她的声音极轻极软,如同梦呓一般的低声喃喃道。
但听到这说法,男人顿时一惊。
“——可不敢这么说!”
他如触电般丢开画,支起身子急急斥道。
可他也不敢对卡芙妮多教训什么。
光是与那极清澈的赤红色瞳孔对视,就让他感觉到一阵畏惧。强烈的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升起,男人感觉自己身上的皮肤片片剥离、却又没有丝毫痛楚。
他极力压抑心中几乎沸腾的恐惧,勉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推了推眼镜轻声说道:“卡芙妮,我们已经到了。
“这里离冻水港不远。你不是想看阿莫斯·莫里森的画吗?明天我就带你去莫里森画廊的遗址……”
“……不用了。”
卡芙妮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说着,默默捡起被丢到一旁的画框,缩回了座位上。
她用力的用黑色的颜料在画面涂抹着,几乎把大半张画涂黑。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和在画画的卡芙妮多搭话,但看着这奇怪的行径,男人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你是画错了什么吗?”
“是,画错了。”
卡芙妮发出轻而软糯的声音,难得多说了两句话:“祂应有四张脸,四支翅膀。我看的不够远……
“祂前面是人的脸,右面是狮子的脸,左面是牛的脸,后面是鹰的脸……”
她说到这里,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了一眼男人:“‘四’可以在仪式上代表时间,爸爸。”
“……我对这些不懂。我不是超凡者,也听不懂什么意思。”
男人苦笑着说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画你的就行。”
“嗯。”
卡芙妮也仿佛失去了继续解释的兴趣。
她轻嗯了一声,再度垂下头去。
男人却只是有些面色苍白的靠在后座上。
——又看见了。
每次与卡芙妮对视的时候,男人似乎都能从她的裙下看到无数漆黑的、阴影般的触手。
他也有些搞不清,这是否是某种错觉……
因为那也有可能是卡芙妮的黑色蕾丝裙摆,在不断轻轻摇晃着的马车上给他的错觉。
……谁知道呢。
男人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得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