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是不是钱不够使?”
贾东旭臊红着脸答道:“师父,我已经和住院部的大夫们都谈好了。等会儿他们就把棒梗换到师娘这个房间里,从今天开始可以让淮茹一起给照顾喽,再者说他女人伺候女人之间也方便些。聋老太太擦擦洗洗的活儿也交给淮茹来做,都是凑手的事。”
“你有心了。”易中海松口气拍拍贾东旭的肩膀,两人走到长椅处坐下。
“到底有什么事儿?”
贾东旭从兜里掏出轧钢厂的三联单说道:“还不是我们家棒梗的事,您说他招谁惹谁了!上次才拆线没多久,这次脑袋又开瓢了。我刚才听大夫说他这次要严重的多,说是…是颅内有瘀血需要做手术,您说我们家往下该怎么办呐!我和淮茹就他1个儿子,棒梗要是真出现点儿意外,我妈她这么大年龄…”
“唉。棒梗最近真是走背字,你们家也难。你爹那么些年就没存下点钱?”
“不瞒您说,我爹他当年40岁就走了,这事儿您也知道。那时候厂里给出的选择是继承工位或者要抚恤金。师父您也知道我是接班进厂,所以我爹他的抚恤金相对来说就少很多,赔偿8个月的工资,前前后后加上补助拢共也就320多块钱,这笔钱是让我留着结婚用的。“
贾东旭接过易中海递来的水杯说道:“当初我娶淮茹进门花了30多块钱,买台缝纫机又是160多万,也就是160块钱,那时候缝纫机的价格都贵。里里外外全部下来也都200块钱了,我妈手里有我爹这么些年积攒下来的工资,加起来也有个6、7百块钱。可自打实行粮票开始这都好几年了,我们家是月月买溢加粮,棒梗这孩子隔1个星期还得见点荤油、鸡蛋。唉…”
“不说了。”易中海把手搭在贾东旭的肩膀上说道。
“师父,我想请您出面把工会的金主任约出来谈谈,棒梗这次做手术得花80多块钱。光指望着我的三联单根本报销不了多少,我想让金主任把棒梗转到第三人民院做手术,3院那边和咱们轧钢厂是兄弟单位,咱们厂医务所里的大夫都是3院安排进来的。”
“那不对啊,你直接把棒梗先办出院,再办理住3院的手续不就行了?”
“可…可我妈之前一听说要做手术,当时慌了神登记的是我的名字!这事错就错在这儿!昨天棒梗送过来的时候,我妈一着急就说受伤的人名叫贾东旭,我们家做手术不用花钱,还特意让我回家去拿合作医疗证。您瞧瞧,刚才我妈还在那闹腾呢,淮茹说了一肚子过年的话,人家才没计较那么多。医院这边说是要通知单位,还说我这是诈骗。所以我…所以才来求求您。”
“没用,求谁也没用。你等会儿带着你妈去住院部好好给人家大夫道个歉。咱们就在这里做手术,回头我给你拿钱。”
贾东旭哭着站在易中海面前,双腿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起来!这么大的人了像个什么样子!起来起来!”
“过来人了,快点起来!”易中海揪着贾东旭的脖领子,提起来之后抬腿踹了他一脚。被自己师父这么不疼不痒的踹一下,贾东旭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去楼道盥洗池擦擦脸,再帮我去厂子里请2个小时的假。”
“唉,我知道了师父。”
“去吧去吧。”
贾东旭点点头,走进病房里向一大妈打声招呼告辞。又楼上楼下来回跑3趟才把棒梗和自己媳妇安置好。
秦淮茹从病床下拿出搪瓷盆,投投热毛巾开始给一大妈擦脖子。易中海看了一会儿默默留下1块钱,轻轻关上病房门走出医院。
小四同志站在轧钢厂后门保卫岗亭前,看着手里的1毛钱陷入沉思,是回家好呢?还是去看电影?
《花好月圆》没意思,《鸡毛信》看过12遍。《翠岗红旗》应该不错,朋友们都看过2遍了,自己却还没看过。《天罗地网》和《虎穴追踪》也不错,看哪一个好呢?头疼。
这是周文忠让他送请假条的跑腿费。这些钱足够买5张电影票,但是不等于只能看5场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