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壶深哪会不知道这人想什么,许久,他哑声笑得无奈,“食物是无辜的,我吃。”
g城跟别的地儿是不同的,历史沧桑,朝代年轮,历经过兵燹之灾,亦在瓦砾煌烟中匡复繁华。
南津路望望梧桐树,音乐台喂喂和平鸽。
陵园出来,顺着一条盘山路下去,进去音乐台就是一群和平鸽在阳光下在盘旋。鸽子落在石碑上,偶尔一声响声,就会惊起一群。
宋壶深给她买了面包和玉米粒喂鸽子,然后一脸嫌弃的找了一排稍微干净的椅子,仔细擦拭过,压低帽檐坐下,拿出相机帮她拍照。
小姑娘穿了一条泡泡袖的长裙,腰间收紧,垂眸,一束光打在她身上,宛如神明少女。
少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
宋壶深想起了舞台上的黑天鹅。
人们总是相信,坚贞的爱情能打败邪恶的魔法,却不知道有些人,在别人心里就是魔法本身。
“姐姐。”
闻言,少女转身。
他说:“带我回家吗?”
他在笑。
她就觉得心都塌了。
眼里的身影逐渐缩成记忆力的身影,她帮鼻青脸肿的他贴创可贴,他像幼稚园里犯错被罚站的小狗,可怜巴巴的说了一句一样的话。
宋壶深和许凝顾一起长大,中间离开过,直到半年前他重新在人海中回到她身边,顾此失彼的生疏在所难免。但那又怎么样呢?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的意思。
俩人对视,她笑着说好。茶色的眸子一闪一闪,眉眼一弯,仿佛天上璀璨的明星。
山河忽晚,他的神明,永远在治愈他。
夏天的雨说下就下,也说停就停,雨水冲刷过的南荔城让人眼前明亮,降下暑气的瞬间神清气爽不少。
下了车,宋壶深把行李从后备箱拎下来,站在宋家门前,看她不动,小声问:“怎么不进去?”
她想起林女士发的信息,蹙眉。
他似笑非笑,“问过了,人走了。”
心思被识破,她嘘了一声,有些尴尬。
还怕那个人会等,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也是,别人乖巧聪明怎么都合心意,而她什么都挂脸上,什么都放嘴边,不会有人喜欢的。
客厅里的林女士望了望门口,起身来接凝顾手里的包,“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呀!小姨!”凝顾见到人很惊喜,搂住林女士的手,动作亲昵,一口一个小姨的喊:“小姨,这次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呀?”
林女士笑,“都有都有,阿深也有。”
凝顾对着宋壶深,“弟弟。”
一旁的少年皱了眉,喊了一声阿婶,臭了臭脸进了门。
她抿嘴笑,这臭小孩儿。
进了客厅,宋壶深直接上了楼,林女士拉着她问了些日常和身体状况,顺带问了问这次的比赛情况,得知她拿了金奖,神色高兴,也没什么意外。
小时候许凝顾住爷爷奶奶家时,小姨就常常带她玩。林女士是个小孩性子,什么都爱跟她抢,她的雪糕和泡泡糖贴纸都是被她抢走的。后来,小姨喜欢上了一个人,爷爷奶奶却不喜欢,她硬是把林家搅了个天翻地覆,最后搬出了林家。
那年她爷爷奶奶说带不动孩子,她又不愿意跟着父母,小姨就把她从林家接了出来,然后她在叶绿园一住就是十年。
小姨和小姨夫是丁克族,也注定小孩性子的小姨不是贤妻良母那块料,夫妇俩人隔三差五出去旅游,一游就是三年五载都有可能。
所以凝顾长期野蛮生长,还能不长歪,全靠她强大的自控能力。
但小姨始终是长辈,她问什么,凝顾就答什么,她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