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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2页)

而原来的时候,大家听说林民在外地跟着人家种了两年的黄瓜,心下还多少有些笑话。毕竟这十里八乡的,谁家没有个菜园子?谁家菜园子里不种几垄黄瓜?谁会花那闲钱去集上买黄瓜吃?

这几年大伙儿种果树、种葡萄,生活倒是改善了不少,因为种得多了,果价不免落了下来,虽然没有林民刚种那几年挣钱,可现在又有了苹果套袋,跟果树嫁接新技术,种果树基本上算是村里最挣钱的营生了。

可不管咋说,林民捣鼓这些营生最挣钱这倒是事实,毕竟大伙儿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村里能挣钱的这些营生里,种果树跟种葡萄都是当年打林民这儿先开始的。

所以,林民要在冬天里种菜这事儿笑话归笑话,可多少还是引起了不少的轰动与注意。

原来,林民这大棚种的,不知怎地连县里的农业局都知道了,还专程派了两个技术员下来指导研究,这让原本就轰动不少的大棚事件又一步升级了。

☆、望春花

作者有话要说:  大朵大朵的望春花,白中带粉,沐浴着春日的气息静静地立在那里,或院中、或门外……有那淘气的小伙,摘一朵春晖,捧一束纯白,送给爱俏的姑娘,却不知那满面带羞的人儿心中,早已有了一副自己钩织的灿烂春光。——望春花

技术员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斯斯文文地带着眼镜,一副学校教书先生模样。虽说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纪,可据说俩人都是去北京进修过的。

“北京哟!那可是五星红旗随着日头升起的地方!那里可停着□□的遗骨,住了满巷子胡同的国家领导人” 。(此言出自刘国立他奶奶,村里唯一一个去过北京城的人)

在此笔者先插个题外话,说一说接下来将会与主人公林民有着不少故事牵扯的刘国立其人——

刘国立,男,那贝人,据说刘国立他爷爷原是江上打渔的,后来东北被小日本占领,松花江畔驻满了小日本,刘家爷爷便卷了铺盖,扛起根鱼叉,跟着东北屯垦军游击到了鲁东来。刘爷爷还算幸运,到鲁东后没几年,这边便解放了。那时候刘爷爷早已二十有五,老头子心想,反正爹娘死的早,老家那边也没了什么亲戚,在这边待了这些年也生出不少感情来,干脆直接在部队驻扎的马庄镇上扎根得了。这一待又是小二十年儿。□□时候武斗,老头子脱了一身军装又随刘国立他奶奶回了丁槐村的老家,直到八十年代初去世。

七十年代中后期平反时,刘国立他爷爷已然到了退休年纪,而刘国立他爹因为身子骨弱,没熬过三年饥荒,早早入了土。于是,上头的照顾政策便落到了即将初中毕业的刘国立身上。那时刘国立不到十八,便成了村子里最年轻的□□员。初中毕业之后,便一直在村小学里做老师,没过几年,老校长退休,二十出头的他又接班成了校长。可以这么说,七十年代后丁槐村正儿八经开始上学的孩子,几乎都被刘国立带过。

丁槐村的小学在九十年代初时被合并到了五里地外的严家小学里,校长是县教育局从初中指派下来的。刘国立没再跟着过去做老师,而是活动了一下关系留在了本村成了村支书。刘国立做村支书近十年,不论是玉带河畔的沙场、收提留还是东山头的林子、北岗的抽水机井,大大小小捞了不下十几万。已过不惑之年的他,虽现在在村里不再是支书,可仍把着村会计的位子,十天半个月便去镇上报一次账,同样是会计,老李头当了那么多年只负责算账,刘国立始上任上,便牢牢把住了村里的公章,是以,村里头看重他的却比支书解建斌的还多。更别说,刘国立还有个在县公安局上班的兄弟;有个嫁给来中国开工厂的韩国人、如今在北京市里落户的亲妹妹;刘国立虽不做书记,镇上的几个干部跟他却比跟解建斌熟得多,多少因着上头有人的缘故,逢年过节还互相走动着喝亲戚酒;刘国立家是方圆百里少有的四世同堂,刘国立他奶奶虚岁九十八,还能自个儿挎着小篓子上山拾蘑菇……可以说,在丁槐村,刘家相当于村里闪闪发光的风向标,刘家人的发言,绝对比别人有深度,有说服力,有影响力。

再转到当下话头儿,这会儿子,有了刘国立他奶奶——那位本村年纪最长的老太太的这句感叹,大家对技术员的崇敬之情,立时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村里有那尚未定亲出嫁的姑娘,看到技术员们打身边经过,那青春洋溢的脸蛋上便会立刻浮现一片红艳。天哪!同样是的确良衬衫,人家技术员的衬衫上就没有一块埋汰地儿,不光干净整齐,还薰着说不出有多好闻的古力香。啧啧!这可真是比抹了雪花膏的姑娘们还吸引人,比那头上喷了着哩水儿的小伙儿还洋气有型!

随着技术员的驻扎,村支书解建斌便开始整日在村里宣传号召建大棚。或早或晚,生产队的大喇叭不再广播谁谁家贱价卖死猪肉,谁谁家用黄豆可以换豆腐,取而代之的是,县里下达的好政策、新文件:《建大棚致富,种冬菜脱贫》……

分地到户这些年,丁槐村其实发展得不错,早就脱了贫,没了温饱之忧,大家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了几分积蓄。对于解建斌整日在大喇叭里扯着嗓子的鼓动号召,刚吃完午饭,整蹲在墙角晒太阳唠嗑的老头子老太太们有时还会接龙似的幽上一默: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养猪!拔苗树枯枯一棵,改嘴猪死死一窝。

这是丁槐村生产队大院门口漆写的宣传标语,人家别的村一般写的是“少生孩子多种树”,丁槐村因为出了好几户养猪婆娘,村干部就寻思着结合实际,抓住本村特色,将“种树”改成了“养猪”。也是赶巧了,村标语刚改没多久,那几家养猪户家的猪便开始成窝成窝的死,于是便有那起哄凑趣儿的,在后边又加了这么一句,自此,这句宣传标语也成了十里八乡的句乐呵话儿。

显然,解建斌的动员并不成功,过了近一个月,鲁东半岛早已开始落霜,那露天的黄土地都冻上了,盖起大棚来的还是只有林民一家。

林民家的大棚盖在了村西头,离村子有百十米的斜坡上,棚前几十步远处临着镇通村的主干道,棚后一片片大小菜园子,着实方便了日后浇地用水和客户进村。李家大棚背面三十多米长的泥墙,前边向阳处立着水泥柱子,插着长竹竿子,南北七八米宽的塑料膜牢牢地被绳子、钢丝固定在竹竿上。棚里拉的电线,棚顶垛满了草席子。除此之外,林民家的大棚西头还起了半间房大小的小屋,温室棚的门就在小屋里,屋子里盘了铺炕,炕头的木桌子上摆满了锅碗瓢盆——这是打算在这里过冬了。

村里人看新奇一样一波波地来参观、打量,技术员们站在大棚泥墙边上,如同现如今常见的售楼处小姐般,滔滔不绝地向大家介绍着大棚这处那般的优势,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做保证,只要支起大棚来,就一定能在这个冬天吃上水嫩嫩、绿幽幽的小黄瓜!

汉子们只做耳旁风过过耳朵便罢,倒是不少大姑娘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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