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白珍珍时,裘国华愣愣地看着对方,像是不认识她似的,一直到白珍珍到了他跟前,他才反应了过来。
“珍珍,我这是在哪儿啊?”
“你吐血了,我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白珍珍说着,将裘国华从病床上扶起来,然后将病床摇起来,放了一个靠枕在他背后,保证裘国华可以坐得舒服。
坐起来之后,果然比刚刚躺着的时候舒服多了,裘国华抬起手来,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有气无力地说道。
“珍珍,我的病情是又严重了吗?”
说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情绪肉眼可见低落了下去。
“珍珍,肺癌的发病是非常快的,我这又是晚期,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我这辈子过得还算是不错,临到头了,也就只有一个遗憾。”
说着,他将目光转移到了白珍珍的身上,认认真真地说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你了,若是不能在我最后的时间看到你有依靠,那我就算是死了也比不上眼睛……”
白珍珍朝着裘国华摇了摇头:“裘叔,这话你就说错了,死后人无法闭上眼睛是因为来不及闭眼,形成尸僵后就闭不上了,尸僵过了,用手一抹就能闭上,你要是等不及,我可以给你打肌肉松弛剂,这样就算是尸僵了,我也能帮你合上眼。”
“当然,这是科学原因,如果是玄学导致的死亡后闭不上眼,那也没关系,裘叔你也知道的,我多少会些术法,保证可以把你的眼睛闭上的。”
裘国华:“……”
他说一句,白珍珍说十句,堵死了他所有的路,偏偏白珍珍又是一副十分诚恳的模样,仿佛自己只是如实陈述了事实而已,这让裘国华气得心口疼,想指责白珍珍,却又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裘国华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疲倦之色越来越浓郁。
“我说不过你,珍珍啊,看你这样子,是让我死了都不安生吗?”
“你师父把你交给我,就是为了让我照顾好你的,我这临到头都没有安置好你,他日我去了地下,你让我怎么面对你师父?”
白珍珍满脸无辜地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烧纸,或者问米占卜,我自己可以和师父交流的,保证不会让师父责怪你的。”
“裘叔,你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我师父只是让你给我安排个工作而已,或许是你想多了,毕竟我师父也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儿。”
“再说了,我师父一辈子都没结婚,不也挺好的吗?我交几个好友,老了再把我的手艺传下去,有徒弟给我养老不也挺好的?非得结婚干嘛?”
“我相信我师父若是活着,肯定也不会逼迫我结婚的,毕竟她自己一辈子都没结婚,她当年身处的那个时代多封建啊,她都挺过来了,我还挺不过来吗?”
对于裘国华这种非要自己找个男人的执念,白珍珍是很不能理解的。
她有房子,有正经工作,而且她这个工作还是越来越吃香,并且她还有存款,现在还是个兼职玄术师……
这种配置已经算是顶顶好的了。
当初的陈翠萍是地狱开局,自己一辈子都能过得很好,白珍珍现在可比自己师父强多了,难不成她的日子还过得不如自己的师父吗?
“再说了,裘叔你不是还说要把殡仪馆这块地皮留给我吗?有这些东西,我老了之后,就算是为了钱,也多的是人照顾你,你非得让我和陈勋在一起干嘛?”
说到这里,白珍珍突然叹了一口气,看向裘国华的时候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裘国华被白珍珍这个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提高了声音,脱口而出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跟情绪激动的裘国华相比较起来,白珍珍的反应倒是十分淡定,她十分认真地说道:“裘叔,你说你把我当亲闺女一样看待,但以我个人体感来说,我觉得你没说实话。”
“言语可以骗人,但是肢体语言还有眼神神态是骗不了人的,下意识的反应也能证明你心中最在意的人是谁。”
白珍珍铺垫了一大堆,最后说到了核心。
“裘叔,你真正在意的人其实是陈勋吧?”
裘国华的脸色倏地变了,提高了声音解释道:“珍珍,你误会了,我没有……”
然而白珍珍却听不进她的话。
“真没有吗?如果陈勋真像是你说的那么优秀,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