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令的手都在发抖,幸亏查出来了,否则这事被萧韧抢先查到,他就脱不了干系了。
现在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宗人令叫过两个孙儿,周悟和周懂,他说道:“你们也算是萧七少认识了,以后要多亲近,这会儿你们就绑了席三和他儿子,去秦王爷在京城的潜邸,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交给萧七少,连同他们的卖身契一起带过去。对了,再给萧七少带句话,就说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
周懂还在懵懂,周悟却是已经明白了,祖父是要和长兴侯府划清界限了。
如果是站在亲戚的角度上,周悟也不知道这样算好还是不好;
可是站在自家利益上,周悟知道,祖父做得很对。
听说周悟和周懂来了,萧韧对岳阳说道:“你看,彤彤的眼光多好,宗人令果真是个聪明人。”
周彤回到保定府后,和萧韧详细说起那日在乾清宫的事,还特意对他说过,宗人令是个老滑头。
夜半时分,萧韧走进了关押安老王妃的密室,大刀疤张万琪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拎着一只革囊。
安老王妃原本是吸了迷烟,这会儿早就清醒过来,她盘膝而座,闭目养神。
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安老王妃的睫毛抖了抖,没有动弹。
萧韧走到她的身边,冲着大刀疤点点头,大刀疤打开革囊,从里面取出一颗人头。
难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安老王妃蓦的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
她愕然地抬起头,看向居高临下的萧韧。
“这是什么人?”安老王妃问道。
“你的替身,刑部大牢里一个毒杀了丈夫全家十六口,原本准备秋后问斩,但是现在很可能会在新帝登基后大赦的人,很不幸,她没有等到大赦,替你而死了。”萧韧平静地说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安老王妃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辞。
“看来安老王妃早已算到会有此一劫了?不知安老王妃是否算出萧某会替你找个替身呢?”萧韧的语气里多了几丝嘲讽。
安老王妃双颊的赘肉抖了抖,她紧抿双唇,没有说话.
萧韧看向大刀疤,说道:“当时你在场,你来向这位师太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
大刀疤上前一步,说道:“今天七少派我们去保护安老王妃,不,是您的那位替身。五名刺客全部著黑衣,来无影去无踪,几乎是眨眼之间,五柄剑从不同的方向刺进轿子,师太你摸摸看,这颗人头的百会穴也挨了一剑,是由上而下从头顶刺下的,若不是人脑壳坚硬,说不定就对穿了。唉,不瞒师太说,我大刀疤也算是杀人如麻了,可是这样的杀人手法,我这辈子也只见过一个人,就是……”
没等大刀疤口沫横飞地把那个人名说出来,萧韧干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行了。”
大刀疤只好把“彤姑娘”三个字咽进肚子里。
他们这些鞑子军,私底下不止一次议论过,并非是彤姑娘的武功有多高,也并非是彤姑娘比他们更心狠,而是彤姑娘杀人的手法和他们不一样。不仅和他们不一样,也和云夫人不同,就连与个狼崽子一样的江二妹,也和彤姑娘不一样。
可是今天遇上的这五个刺客,大刀疤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彤姑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