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恒亮走出麻将馆,虽然太阳还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但是他却感觉到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迫不及待地问道:“孙师傅,我没得罪你吧?”
电话那边,一个正在睡午觉的大货车司机浑身一哆嗦,赶紧陪着笑脸说:“时老板你说的什么话?是不是又要我去哪里拉货?”
“啪!”
时恒亮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周经理,我上次租你仓库的时候确实语气重了点,我给你道歉,你别让人搞我了行不行?”
电话那边,一个正在指挥大货车卸货的壮汉微微皱眉,听得满脸迷湖:“时恒亮你t又搞什么飞机?老子什么时候找人搞过你?”
又不是。
时恒亮再次挂掉电话,拨通第三个号码……
等走到家么口的时候,他已经拨打了十几个号码,除了收获几个神经病称号之外,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心急如焚的时恒亮终于走到了家,他再次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站在玄关出鞋都还没换利索,他那个坐在客厅里边吃坚果边看电视的老婆孟维妮便贴了过来痴缠他道:“亲爱的,你可算是回来了,快点拿几千块钱给我,我要跟跟比的林太太去皮草城买貂皮,我听说这段时间从长白山来了不少好货。”
时恒亮现在被那一批货和贷款的事情搞得心乱如麻,孟维妮还找他要钱,这无异于是在油桶上面点火。
一直在孟维妮面前唯唯诺诺的时恒亮,这一回却是面色狰狞地嘶吼:“现在外面td三十多度,穿短袖都热,你买哪门子貂皮?”
孟维妮没想到时恒亮也有在她面前硬气的一天,错愕了一下之后顿时骂道:“姓时的你找死是不是?让你给钱给我买件貂你罗里吧嗦干什么?我穿貂还不是为了你面子上好看?”
说完她整个人气地往沙发上重重一坐,眉角更是高高扬起:“再说了,就是要天气热买貂才划算,等过年了去买贵死你,你做生意的不明白这个道理?你找了我这么勤俭持家的女人做老婆,祖坟都冒青烟了,还敢跟我甩脸色?”
要是以往,时恒亮这个时候已经自觉地拿出搓衣板跪下了,但是今天,他却是不依不饶地说道:“难道你没衣服穿吗?你缺貂吗?天天就知道买买买,买回来的那些你有多少是连拆封都没拆的?”
孟维妮听得咬牙切齿,扑上来就对时恒亮又踢又锤又咬:“好你个时恒亮,你自己在牌桌上输一下就几千几万的,我说你什么了吗?现在就让你给几千块钱买貂皮,你居然敢还嘴了?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吗?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养小三了?是不是……”
黄美琪自从老伴去世之后,就一直跟着时恒亮住,而时恒亮的生意也得到了时财将的诸多提携,再加上时财将每个月还打钱过来,时恒亮便一直让老妈黄美琪住在他家里了。
本来黄美琪在房间里面睡觉的,突然听到外面吵架的动静,便气呼呼地走了出来,大声吼叫道:“你们两个人吵什么吵?还要不要我睡觉了?亮仔,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你怎么这么躁?”
时恒亮本来情绪就有些崩溃,又跟妻子孟维妮吵了一架,精神更加不好,他想起过桥贷的利息,整个人便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双眼圆瞪几乎要凸出眼眶,彷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眼球里布满血丝,十分狰狞。
“我借钱囤的那一批货,龙老板突然说不要了。我那货卖不掉,就还不上私人贷款,每天一睁眼,光是利息就好几万……”
时恒亮断断续续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说给黄美琪和孟维妮两个人听。
得知时恒亮在外头欠了很多钱,而且生意忽然就做不下去了,黄美琪和妻子都慌得不行。
黄美琪问道:“怎么会这样?之前你的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吗?一个老板不要你的你换个老板卖不就行了。”
在她看来,反正是卖东西,那卖什么东西都一样,这个主顾不买,那换个主顾不就行了?有必要在家大吼大叫的吗?
孟维妮倒是更加干脆:“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嘛,欠钱去找哥哥要不就行了,他那个食锦记不是说值好几个亿吗?让他先给你个一两千万的,把欠债还了,东西可以慢慢卖嘛。”
黄美琪一听,顿时说道:“这个主意好,还是维妮脑瓜子灵活。”
时恒亮也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拍脑门:“我怎么把哥给忘了?我这个做弟弟的有难,他这个当哥哥的总不可能坐视不理吧?”
他赶紧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给时财将,把龙武拒绝买钢材和欠债的事情都说给时财将听。
时财将在那边听得一头雾水:“那个龙总说你得罪人了,你得罪什么人了?”
时恒亮气得当场就爆了粗口:“我t知道个屁啊,打电话把我认识的人问了一遍,都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时财将皱着眉头,对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也是倍感无语:“你特么连你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让我怎么帮你?”
时恒亮生气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帮我了?你可是我亲哥!这回你必须帮我,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就完了。这一批货我是找周德生借的过桥贷,垫资五百万,每十天一个周期,要收取百分之零点零八的利息。”
时财将吓得手机都差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