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拍拍黄巢的肩,“人生多磨难,让人难受的是,我们这么努力,却看不到一点希望。”说到这里,他又道,“如果你不回去,今后仗剑走天下,也要多注意人身安全。现在到处都有小波起义,这些亡命之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来,兄弟,干了这碗酒,我们就此别过。”黄巢与朱温举碗一碰,同时仰头喝干碗中酒。
黄巢拿起放在桌边的桑门剑,一声唿哨,白马飞奔而来,黄巢大步走出,拉起缰绳,回头朝朱温拱手,“兄弟,后会有期。”
朱温拱手道:“阿兄,愿我们再次相逢时,你我各有成就。”
黄巢拱手,“就此别过。”说着,他跨上骏马,向官道上飞奔而去。朱温站在大棚底下,遥望黄巢远去的背影。
这时,一辆马车叮叮当当地开过来,朱温转头望过去,原来那马车上挂着一串小铃铛。
朱温心道:“这是谁家小姐,出行时唯恐别人不知,这是京城之地,若是外地,如此招摇,也不怕引来凶身之祸。”
一念未了,就见马车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撩开车帘道:“在这里停下,小娘子要喝水。”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弯腰从车里走出来,马车里又传来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窈儿,我也要下来透透气。”
叫做窈儿的丫鬟便连忙指挥车者把车上的条凳放下来。
窈儿下了车,道:“小娘子,可以出来了。”
车帘掀开,一个头戴珠翠的小娘子弯腰从车里出来,她立起身来,眼睛从朱温身上扫过,朱温身上顿时像过电一般一麻,人就僵在那里。他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清丽可人又气质雅正的女子,那双眼睛纯澈清亮,被她一望,魂魄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
小娘子在侍女的掺扶下踏着条凳走下马车,一路往这边走来。朱温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侍女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家娘子看,很是不喜,叱道:“再看挖了你的狗眼。”
小娘子温和阻止,“窈儿,不得无礼。”
小娘子的举动深得朱温之心,心道:“若能娶得此女,此生足矣。”但萍水相逢,他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以后哪有机会。
小娘子进入棚里,丫鬟窈儿把她要坐的地方擦了又擦,嫌弃道:“小娘子,这地方可真脏,要不我们进城后再找水喝。”
小娘子举袖碰了碰额,坐下来道:“颠了这么久,你让我喝口水休息一下。”
朱温突然灵机一动,走过去拱手问道:“小娘子是不是砀山县人,听着口音极像。”
“郎君莫非也是砀山县人?”小娘子欣喜地站起来问道。
听到小娘子这一声问,朱温那个喜呀,这真是上天的安排,让他碰到的是同乡人。既然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心里不约而同生出几分亲近感,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朱温同小娘子亲切地交谈起来。言谈之中得知,这小娘子名叫张惠,父亲曾做过宋州刺史,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小深受父母喜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朱温与张惠越交谈,越觉得此女就是自己梦中想要的贤惠妻子。他突然像当年的刘秀一般深深感慨,“娶妻当娶阴丽华”,眼前不正是像阴丽华一般聪慧美丽的女子吗?
在侍女的催促下,张惠很快起身上车,上车前还回头朝朱温笑了一下。
朱温看到张惠的那个笑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把张惠娶到手,如此方不误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