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夫人们,”沈玉妙微醉了,笑道:“前儿我出门去看人,她们家有客人是林夫人,对我夸了一件旧首饰,样子怎么怎么好,又是表哥以前弄的吧?”
朱宣“哦”了一声,仍是慢慢喝了自己杯中的酒。“花夫人来看我,腰间一块白玉佩,对我说宝贝的很,象是表哥的一块。”沈玉妙轻轻呷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说着。
朱宣又是“哦”了一声,手举了自己的酒杯也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很好奇,表哥要她们有什么用?”妙姐儿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朱宣淡淡一笑,要她们有什么用呢?我也不知道,她们要我还差不多。沈玉妙再呷了一口酒,慢慢地学给朱宣听:“秋夫人来看我,对我说表哥喜欢这个,表哥喜欢那个,问我有没有记住?”
朱宣笑了一下,听了妙姐儿慢慢往下说:“我问她是不是想了我跟表哥吵闹了,她就满意了?”沈玉妙回想了一下秋夫人的面庞,笑了一声道:“她听了倒是吓得很。”
关了窗户关了门,又是几杯酒下肚,妙姐儿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朱宣从怀里取出了丝巾为妙姐儿擦了擦汗,听了继续慢慢腾腾往下说:“那天我来火了,我说我不会跟表哥吵架的,她听了反而脸红了。”
朱宣听完了仍然是一笑道:“以后不会她就是了。”沈玉妙用手在桌子无意识的乱划了,又笑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都希望我跟表哥吵架?”等的太辛苦了,一直等着吧。
“糊涂人。”朱宣淡淡一笑,淡淡道:“表哥疼你,吵什么。不喜欢她们不要看好了。”“你是疼我。”沈玉妙嘟囔了:“可是有时候不疼。”
朱宣依然淡淡:“一定要问,一定要弄明白,一定要想,自己想着吧。我哪有这么多精神理你这个。”
“为什么要吵架?”沈玉妙手捧了腮,歪了头看了桌子上陈旧的痕迹,看了象花草,再看又象是小鹿。然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那么多简单地理儿,人人都明白,就是做到的人不多。”
“是。”朱宣答应了一声。“让谁说都是一堆理儿,只有自己做的时候做不到,所以看到别人做到了,心里难受。”沈玉妙格格笑了一声儿。
“人人都能做到了,都是圣人。”朱宣也慢慢说了一句。两个人都是无意识的随便接着话,说着话。
“不管怎么样,我总是觉得表哥还是疼我的。”沈玉妙抬了醉眼微微一笑。朱宣一笑道:“那是当然。”别人说我无情倒也罢了,唯独不会对妙姐儿无情。又不是少年人,还要天天表白吗?
“韩国夫人她们。。。。。。”沈玉妙慢慢悠悠问了一句。朱宣微微一笑:“爱胡闹的人。”“有什么用?”沈玉妙认真问了一句。
朱宣也认真想了一想,回答了:“花里狐哨。”足以让人眼花缭乱。“这酒喝得浑身发热了,象是不觉得辣了。”沈玉妙端详了那酒杯里的酒,朱宣为她再倒上了。
“淮王要谢媒,对我说了,请你和北平王妃。我答应了。”沈玉妙沉默了一会儿,朱宣说话了。
“哦,江姑娘,”沈玉妙手端了酒杯,送到鼻子下面闻了一闻,这一会儿闻起来还很香,慢慢悠悠又说了一句:“有时候,我很怕表哥。”
朱宣听完了就逗妙姐儿了:“不是恨表哥了?”沈玉妙摆摆手,格格笑了一下道:“是怕你。”朱宣笑了道:“你喝多了,妙姐儿,真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
喝到醺然薄醉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好,沈玉妙打量这小小的房间:“这象是夜游最好的去处。”
朱宣微笑了:“说的很是。”以前夜游的时候,京里无处不去。
听了妙姐儿狐疑的眯了大眼睛,反应这一会儿很快了:“以前陪了谁来过?”朱宣放声大笑了:“我不记得了。”看了妙姐儿还是猜疑的看了自己,朱宣也问了一句:“淮阳郡主又传了什么话?”
喝多了的沈玉妙一下子酒醒了一半,怔怔的看了朱宣。朱宣赶快把她拉到了怀里,抚了她的头发,道:“表哥难道不是应该知道的,又吓到了你。”
后面靠了朱宣温暖的怀抱,沈玉妙又觉得酒意上涌了,头晕晕的:“我心里知道表哥一定是知道的。可是你不说破了,又侥幸想了你不知道的好。”
朱宣在妙姐儿头发上亲了一亲道:“当然知道。”“韩国夫人?”沈玉妙仰起了脸问了一声。朱宣端了酒喝了,笑道:“挤兑她太容易了。”一点儿也不收敛,和年青的时候一样。被淮王撞破了凡是认识韩国夫人的人都不会觉得奇怪。不过这事太隐秘,妙姐儿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京里倒是没有什么人知道。
“他说我孩子气?”沈玉妙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谁说的这么中肯?”朱宣一听就笑了,还有人这么会说话。
“淮王。”朱宣立即把脸拉下来了:“孩子气与他有什么关系,好好做事情就行了,废话太多。”
沈玉妙嘟囔了一句:“不好玩,欺负她们手到擒来,只会过来给我看表哥以前画的首饰,要么就是你给她们的东西。”
“是不是我给的还不一定呢。手里缺钱用的时候,立即就当了。”朱宣也弄不明白哪些是自己给的,太远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