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喜欢了申大人,也是父亲老侯爷的旧幕僚,又成了亲家。朱宣不得不为了申大人大张旗鼓的请了客。而且这也是老侯爷与太夫人的意思。
申大人很是激动了一下,南平王府的正厅里,卸了几扇平时不怎么卸的厅门,里外间全部打通了。
一百多位宗亲都到齐了,听说了晚上有戏可以看,有家宴,都是下午就早早地来了。太夫人可以得以休息了一下,让几位年高的宗亲女眷们陪了申夫人。
近傍晚的时候,才约了申夫人一直往前面来了。知道晚上客人多的申夫人也是郑重打扮了,尽量打扮得让人看了,不丢了申氏的人。
一件深紫色绣了花的锦衣,年纪过了四十的申夫人很少象今天这样也是满头插戴了,太夫人和宗亲们陪了一起往前面正厅上来。
到了正厅下面,太夫人先笑了看对面搭起来的戏台子,红布蒙了下面的黄土堆,上面戏台板
上也正在收拾了。
“这太过意不去了。”受宠若惊的申夫人笑道。太夫人则是随意的笑了,看了戏台边的柳树在北风中飞扬了笑道:“亲家上了门,当然是要好好招待了。”
只是一个下午,觉得太夫人很是好说话,当了宗亲的面,申夫人觉得自己再要是客套了,象是自己没有见过世面一样。只是含笑说了一声:“太客气了。”就随了太夫人上了大厅上。
老侯爷与申大人已经在了,亲家太太到了,厅上的男女们都站了起来,候了太夫人陪了亲家太太走到了里面去。
方氏和申氏都已经到了,申夫人看了她们,两个人一式一样的衣服,桃红色的百花如意刻丝衣服,因为是晚上,头上都戴了卧兔儿,一样的簪子,迎面头发上都是一朵金的牡丹花。就是申夫人也要多看了申氏两眼,在家里时没有看到申氏这样漂亮过。
朱宣与妙姐儿都不在,小王爷们和小郡主也不在。太夫人看了左右人笑问了一句:“王爷与王妃怎么还不见?”
跟的人没有回话,老侯爷在外面厅上听到了,提高了声音说了一句:“说是在书房里有事情。”太夫人无话了,六房里的人心最虚,出了三奶奶梁氏那一件事情,女眷们忙接上了话对了太夫人笑道:“王爷辛苦,王妃平时也是辛苦的。天天坐书房帮了王爷。”
申氏不由得看了申夫人,这样的话她又听不懂了,只是睁了眼睛听,大嫂坐书房做什么去,想来她也不知道,不由得解气地自顾自磕了瓜子,象申夫人在家里那样的生活,每天柴米油盐,还不如自己在王府里。
中午觉得丢尽了人,晚上这一会儿申氏觉得解气了。
朱宣没有再应酬申大人的心情了,所以不会来早。直到凉菜已经在摆了,才听到有人来回了一句:“王爷王妃和小王爷们,小郡主到了。”太夫人一听就呵呵笑了道:“这一家子到了一起去了,让我们久等了他们。”
一个厅上面,除了太夫人和老候爷满面笑容地坐了以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坐了一个下午的申夫人离开了申大人,渐渐忘了自己是在朱宣的治下,要先行国礼,起来时犹豫了一下,看了白发苍苍的族长太太也站了起来,这才跟了站了起来。
离了有一百步之遥的路上,朱宣携了妙姐儿这才慢慢过来了,一面走一面在看戏台上已经在翻跟斗的戏子们,夫妻们犹在说话。
“表哥,这戏子演来演去,就这几出,都听够了。那一年带了我去看小蜀王,集市上有人敲了大鼓唱杂戏,听着也比这个新鲜。”妙姐儿一面走一面笑道。
朱宣膝下一旁走的是小郡主,正在欢天喜地的拿了一架风车看了在夜风中吹动了。小王爷们跟在了身后。
“过年的时候,外面叫一班来听好了。”朱宣也早听够了,他出门的时候多,外面听的更多。看了大厅上已经有宗亲迎了出来了,还有幕僚。
今天晚上,请了宗亲也请了在京里侍候的幕僚们,徐从安也到了,正在看小戏子们翻跟斗,看了有一些宗亲们先迎了出去,笑了一下,继续听自己的,直到王爷王妃到了厅下了,这才跟了站了起来。
下了大门板,虽然分了里外,只是蒙了一道纱橱。申夫人看了王爷携了王妃的手带了她走了进来。端慧郡主早就跑了进来,跟的人在后面轻声笑了追:“小郡主不要跑,小心摔了。”
看了端慧郡主上了厅上,在众人含笑的眼光中这才放慢了脚步,走到了太夫人面前,把手里的风车给了太夫人,笑道:“这个给祖母。”
太夫人把端慧郡主搂到了怀里,抱了就亲了一口笑道:“我的端慧最疼祖母。”里面女眷们已经行下了礼来:“王爷。”
朱宣携了妙姐儿走了进来,两个人对旁边行礼的人只是抬了抬手,一起对了太夫人行了礼。众人看了王爷送了王妃到了座位上,先没有出去,先回身看了管家说了一句:“过年了,倒是外面叫一班儿小戏子去,王妃不想听了,我也不想听家戏了。”
“你这个好”就是搂了小端慧的太夫人也笑着手指了儿子道:“我也听够了,正想对了妙姐儿说,过年可不能再给我听这个,要么这家里戏子要学几出了。”
申夫人看了沈王妃,也是一身与方氏、申氏一样的衣服装扮,细看了一下,是不是头上迎面的牡丹花会比方氏、申氏大一些儿,烛光明亮的厅上也没有看出来。
又心里疑惑了,会不会王妃头上的金牡丹花是实心的,而妯娌们是空心的,这个就更不是看能看得出来的。但是看了一样的装扮,一样的首饰却衬出了不一样的人。这位沈王妃气度更大方,随着王爷大方的牵了手而来,这一会儿先不坐,听了太夫人的话笑道:“母亲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
然后从容告了座,这才坐了下来。坐下来犹看了朱宣笑了道:“表哥请外面去吧,不然大家都站着。”长身的朱宣淡淡应了一声:“哦。”带了给太夫人行过礼的小王爷们出去了。
外面重新打响了鼓点,菜一道接一道的上来了,不是人人都会说话,却是人人都会吃。招待了亲家,但是高兴的却是太夫人。太夫人膝下所出的三个女儿都带了孩子来,文锦书锦的孩子也下了地,厅上厅下的跑了玩,太夫人看着眼睛眯得只是一条缝了。
“舅母,过年了你给我什么?”蝉云的长女最是爱说话的秀姐儿跑来问了沈玉妙。沈玉妙笑道:“上次你说那翡翠珠子好,我给你们镶了钏子,给你这个好吗?”
桃红色锦袄的秀姐儿笑道:“再要一个你亲手绣的荷包。”蝉云听了笑道:“舅母哪里有这许多时间,知足了吧。”说得秀姐儿跑走了重新去找端慧玩去了。
宝云看了妙姐儿、方氏、申氏的衣服笑着对太夫人道:“几时做的新衣服,却没有我们的。”绿云附合了笑着说了一句道:“我们是那泼出去的水了。”大家一起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