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妃与自己并不亲热,见风使舵的秋夫人看了别人都转变过来,一个跟着一个去了王府,然后还得意浸浸的,觉得自己成了王妃的座上客,她当然也只能过去。女人的心这样的场景,心里都是浸在一缸没头没脑的醋里面,只觉得不到头。
这一会儿出了房里,京里的冬天从来是干冷,再说王爷还在,秋夫人脸上笑着,其实心里不想陪着出去。幸好那个丫头又机灵的从后面过来了,对了王妃和秋夫人行了一个礼,陪笑道:“明天送舅老爷家的年货,管事的糊涂了,这一会儿还没有弄清楚。请夫人再去看一看才好,明儿一早就要装车送去了。”
顺势就下坡了的秋夫人在星光下立即就脸一沉,责备道:“一群无用的糊涂人,明儿一早就要去了,这一会儿还没有弄明白。”然后看了沈王妃,格外的歉意:“王妃这样的抬举,今天真的是不凑巧了。”这一会儿冷风一吹,秋夫人心里更是疑虑重重,不是诚心来捉奸的吧。
当然是个女人想到这一点上,心里都会有一两分反弹,一心里讨好你,你还来捉奸。。。。。。想是想了捉奸,越觉得沈王妃是来捉奸的。
只能再见好就收的沈玉妙,一向很少在言语上为难别人的贤惠王妃妙姐儿亲切的笑道:“过年家家都是忙的。”古人规矩尤其是多,这样过年累归累,可是热闹。
秋夫人殷勤的送了沈王妃出了车,看了门外三辆马车,十几个从人,高举了火把,心里更来气了,这样的尊贵,跑来跟我们计较,跑来跟我们搅和,幸好今天说了不去了,如果要是陪着沈王妃再去看灯,当她的陪衬,只怕是要犯心口痛了。
饶是心里这样想了,脸上还要欢欢喜喜地笑着,手上也是殷殷勤勤的扶了沈王妃送上了马车,这样犹不放心,站在门口看了马车一直驰过了长街,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街上是一阵狂风刮了过来,刮痛了秋夫人的脸,也刮醒了秋夫人。
忍着一肚子气,觉得心口真的是一阵一阵在痛。刚才精神紧张,人也紧绷着,这一会儿松驰了下来,身子只是神软骨疲,扶了丫头的手慢慢进了家门,抬眼看了自己房里的烛火,不能不深深幽怨地叹一口气出来。
王爷这个人,一向觉得他是个硬汉子,在女人堆里从来说一不二。这样的男人当然不少女人都喜欢,打赏又大方,太有钱也从不计较,随便给一些就不少,对于秋夫人这样无爵封,只是靠了自己田庄过活的人来说,当然图相貌图权势图。。。。。。就贴过来了。
可是今天,秋夫人一明白过来很是失望。人人都知道沈王妃在王爷面前唯命是从。这就是以前夫人们不怎么尊重沈王妃的原因之一,夫人们只是想到讨好王爷就行了。
可是今天,秋夫人在心里又这样想了一句,和沈王妃在外间坐了那么久,如果沈王妃动一动步子,就能进去看到王爷在。想想王爷也是,你倒是出来,沈王妃又能怎么样?她是哭还是闹,样样都不会赢,就象夫人们以前和朱宣使性子,争风吃醋,玩点儿小把戏,都是不赢。
从不大的院子走过,院门到房里这一点儿功夫,秋夫人很是难过,王爷不会是不敢出来吧?事实上朱宣吓得也不轻,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难怪他也失了方寸。最重要的是出来以后对妙姐儿说什么,这一段日子夫妻总算重又融融,朱宣坐在房间里一下子就晕了,我要是走出来,或是被妙姐儿看到,那么夫妻反目那一段,估计重新又要开始。
小丫头“哇啦哇啦”要哭个半天,估计都不会好。至于和自己争吵,妙姐儿还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子。
上了台阶,秋夫人重拾一心欢喜,今朝有酒有朝醉,今天晚上先高兴了再说,沈王妃不会第二次再回头的,她也没有第二个借口。笑容满面重新进了房里,秋夫人立即就一愣。
朱宣已经穿好了衣服,外衣没有穿,秋夫人坐在了上面,他站在房里角度刚好,正好看到了。也没有心思穿,也没有心思留下来。这个时候朱寿也进来了。
秋夫人一看朱寿,眼里又有些来火,刚才沈王妃在的那一会儿,这个奴才也吓得不敢露面。这一会儿来的快。
“备马去。”朱宣吩咐完了朱寿,人已经站了起来。“王爷,”秋夫人一下子手足无措,拦也不好拦,从来朱宣说一声走,立刻就走人。
又急又气涨红了脸的秋夫人一个字也迸不出来,只能紫涨了头脸跟在朱宣身后送出房外来。在廊下,朱宣说了一句:“你进去吧。”然后大步就往院门走去。
失望伤心失落的秋夫人平时总是情意绵绵送到院门外,今天晚上真的是提不起来精神,巴巴地站在廊下,看了北风中朱宣的背影,眼泪就掉了下来。最要命的是她不知道应该怪谁?
刚才是埋怨沈王妃,觉得她就是跑来捉奸,再想想,是自己要陪了她去看灯,是自己听了慕容夫人说出来王妃睡房里买了好的铺陈,自己心里羡慕,那铺陈太贵,看过了几次没有舍得买。为了和王妃分宠,跑去再看一眼,只为了找一些相近的来候了朱宣过来。
如果说怪朱宣,秋夫人不知道应该怪他,怪他刚才没有走出房来,还是怪他这一会儿走了。就是秋夫人也没有兴致了,两个人刚才都是手忙脚乱。第一次有人来捉朱宣的奸情。
“夫人,咱们进去吧。”院子简直是狂风四起,有没有关的窗户都“啪啪”作响了。丫头好心地劝了秋夫人进去房里,秋夫人跌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就伤心得不行了。心里又担心又难过。
担心王爷回去,或是和沈王妃翻了脸,或是沈王妃和王爷翻了脸,夫妻再不和最后一旦和好,自己成了坏人,自己以后见了王妃要狠狠地矮她一等,一个人悲切切的哭了一会儿,只能没精打采的去睡觉,绣枕香衾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让人不能不伤心。
入夜狂风四起中,朱宣只能回家去,留下来也没有心情,人肯定是不会高兴,也弄不明白妙姐儿是不是有意来的。不是什么都知道,怎么又好好的跑过来,弄得实在是狼狈。朱宣倒没有象秋夫人心里埋怨的,觉得我不出来是我不敢出来,出来不知道说出来,只能原地呆着。
心里也不恼火,也不是觉得烦闷,就是纳闷,妙姐儿是不是有意的,她想干什么。为了公主的事情,刚刚才清静两天,要过年了再闹让人头疼。
北风呼呼中回到了家里,门口问了一声,气就上来了。门房小声地回了话:“王妃还没有回来呢。”这几天观灯,天天都是半夜以后才回来。朱宣沉了脸自己进去了。
出了秋夫人的妙姐儿坐了马车又去重新看了一回灯,已经出来了,表哥外面风流也不是第一次,一时兴起去撞了一次,这一会儿心里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难过。因为看到了机灵的朱寿躲起来的身影,眼睛太尖有时候也不怎么好。
朱寿吓得没敢出来,王妃一走马上出来,就是刚才差一点儿跟王妃走了一个顶面,话说奴才也不好当。
尽兴的玩到了半夜以后,才兴高采烈的坐了马车回家了。自从自己好了,家里天天晚着就处处亮着灯笼,扶着如音的手一路进了房里,一路上都是笑语,坐在外间锦榻上,小丫头们去打水,沈玉妙还在笑语:“今天没有约公主和姚夫人,今天的灯偏偏最好看。明天告诉她们去,让她们羡慕一下。
如音笑着帮了王妃解了衣服,从熏笼下取下烘暖了的家常衣服,笑道:“公主想来是在准备订亲的事情,所以说帮的很。”沈玉妙笑着站起来换衣服,今天公主没有来,才一时兴起去撞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