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先生,”伊莎贝尔转过头来看着消逝,说:“我在这里没有亲友,平常很少与人来往,你算是近年来位主动来访的客人。而我居然如此坦然地跟你说起不堪回的家族耻辱史,毫无陌生感,这太奇怪了。想是积压在心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人倾述,说出来内心反而好受多了。可以的话,我想再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您尽管说。”
“劳您代我把‘泉眼’交还给射手岛,替先祖赎罪!我曾多次想过亲自去偿还,可实在没脸去。”伊莎贝尔恳求真切,抹布的滴水打湿了她的布鞋也不在意,“拜托了!”
“我会办到。”消逝压上了剑客的信用。
“谢谢!”伊莎贝尔放下抹布,走进房里,取出一个锦盒和一只碗,重返大厅,双双交到消逝手中,“请务必亲手将它转交给当地酋长。原先还有一个铁盒的,里头有部打不开的书,我爸少年时转送给同为雇佣兵的战友了。”
消逝未细听那些陈年旧事,只顾端详置于盒上的瓷碗,问:“‘泉眼’想必装在盒内,可这只碗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给你的,做为报酬。”伊莎贝尔道,“别小看它,这只黄瓷碗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从前它有盖的,但某位古董商一见便说:‘上面的盖子早该扔了,没盖子要比有盖子,容易卖,价钱也好。’
“我公公当时很不服气,说‘怎么有这种道理?无盖反比有盖值钱?’商人说,‘当然!买主现盖子已破,还会买吗?’对方把盖子放在案上,并将碗捧到我公公的面前:这样子,几人知道还有个盖子呢?要有买主也只当那是完美无缺的碗,而会爱不释手了。”
消逝没考虑接不接受餽赠,而是在想:人们为什么总会在意那小小的疵缺,而忽略大体的美好?为什么宁可被骗,也不愿接受那有缺陷的事实呢?
他诚心诚意地把古董碗退还阿婆,告辞。只后退了两步,他又向伊莎贝尔表达了次不擅长的善意,然后才步出屋外。此刻,门旁的风信子随风摇曳,宛如在向消逝挥手道别。
风信子的花期过后,若要再开花,需要剪掉之前奄奄一息的花朵。所以,风信子也代表着“重生的爱”。道理正如做人:唯有忘记过去的悲伤,方可迎接崭新的未来。
伊莎贝尔对过去的救赎,对未来的期待,全托付给这位一见如故的少年。可婆婆不了解他:他是一只不肯丢掉破盖的碗,一朵不愿剪断残花的风信子。
不知是巧合还是习惯,无名烈总跟消逝“反着来”,无论性格、能力乃至所走的路线也是南辕北辙:消逝向海,无名烈就朝山。
这次,他溜达到天蝎岛城郊的糖果加工园区。此时已是上班高峰期的尾声,成群身着制服的工人下了交通工具,三三两两地步入周边的工厂。
他的九点钟方向,一帮穿着火辣的少女,吸引了无名烈的眼球。她们手上高举告示牌,上书大字:招聘临时工一名,年龄18到4o岁之间,性别不限,待遇优厚,只需身体健壮即可,先来先得!
瞧那告示内容,阿烈贱然一笑,琢磨着:这是要招聘什么工种呀?搞来一群辣妹,还要求“身强体壮”,莫不是寂寞难耐想找“种马”?愈想愈有搞头,他快步凑上去,问:“美眉可是要招壮丁?你们看俺这24k纯爷儿够壮不?”
辣妹们打量了红痞子一番,皆陶醉崇拜,交口称赞:“壮!一级棒的呦!”
“嘎嘎嘎……”无名烈仰天大笑,双眉不住地耸动!常言道,礼尚往来,他马上好言回敬:“花姑娘,水嫩嫩滴呦!烈爷大大滴喜欢,爷乐意免费为你们服务的呦。”
“真的?”辣妹像捡到宝似的,眉开眼笑!
“你们看我象是在说假话吗?”无名烈用眼神宣泄自己的饥渴,电力过8oo度。美眉们酥酥麻麻的,两个挽住他的手,剩下的在后边推:“快快随我们进来!”
阿烈窃喜不已,确信今天是个幸运日:“看不出来你们这么冲动?先声明,做一小时要给我休息几分钟,不是体力不行,是我紧张!别推太快,我紧张……”
他半推半就地被辣妹拉进工厂,兜兜转转进到一间宽敞的实验室内。此间三排货架靠墙摆设,上面排放齐整的玻璃罐,罐内放满糖果,每罐颜色不一,但均贴有品名标签。
“怎么没床呢?”无名烈检视房间,“没床不好‘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