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桑月只能钻出玻璃窗让整个人的身体都悬空在外面,只靠着自己的手扒着窗戢然后伸脚去勾旁边的男厕所窗户。
好不容易踩到了窗户的边缘,桑月低头看了一眼四楼高的高度,奋力一跃扒住了旁边男厕所的窗户。
万幸,男厕所的窗户没有上锁,她伸手一推就直接推开然后纵身跃了进去。
尽管如此,虽然换了一个区域但还在同一个楼层。
外面全是一群男公安、女公安,正等着警备局代理本部长,接她爸爸工作的那个人下达指令。
桑月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脸颊通红犹如酒态,吊儿郎当的走出去。
一边走还一边非常做作的大声嚷嚷,嚷嚷的声音还是她练了很久的青年声音,完全听不到一点她原本的音色。
“干嘛啊干嘛啊,嚷嚷什么呢,都是谁啊在这儿挡路!”
桑月一边嚷嚷,一边鼓着气憋出了个嗝儿,随后朝着走廊的另一边走。
安室透看着那个从男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喝醉酒的人,“他”用着歪扭七八的步伐,慢悠悠的往另一头的电梯走。站在电梯前,一边抄着兜打着酒嗝,一边按着电梯扶着电梯门。
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只是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身板非常熟悉,发色也是……
“叮铃——”电梯大门打开,那个“男人”走了进去。
安室透仿佛被某种东西牵引着,朝着那个徐徐未关的电梯门迈开脚步,脚刚踏出去那边风见带着警备局代理本部长的命令来了。
“代理本部长同意了。”
同意让警备企划课介入外事情报科的犯人,一起进行审讯。
安室透心下微喜,也没管那个“男人”的事儿,转身回到女更衣室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已经大敞着的、空荡荡的木门。
“呃……”安室透。
风见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气压开始骤然降低,好像被人按下了制冷风一样,吹的整个人浑身上下冷飕飕的骨头发寒。
再一看这种寒意来源,安室透已经沉默不语的站在那个更衣室门前,看着里面被撕烂的裤腿、桑月原本身上穿着的衣物、以及一个还剩了不少已经开了口的酒瓶。
他站在更衣室内,捏着酒瓶轻轻晃。
晃着晃着,他的面容微低,嘴角拉长上扬,怒到极致的笑,是一种割裂了自持和自我克制的似笑非笑。
更衣室里的灯发黄,照在他的身上有一种黄昏极夜的深沉感。
那个醉醺醺的男人、还有当初在警校心理咨询室里的所谓“男警”,她好长一段时间沙哑的声带。
都是一个障眼法,声音的障眼法。
“原来如此。”安室透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还剩了一半的酒瓶,帽檐下那双紫灰色的瞳孔发白、瘆着寒意和疯狂。
空气中凝聚着一种戈壁沙漠般了无生气的氛围。
谁也不敢说话,只能看着自己长官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面,蹲置很久。
安室透知道,他再追出去也没有意义了。
那个女人肯定已经飞似地消失在茫茫人海。
有栖桑月,很好,你又把我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