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出来,她就怪不起来他。
“谁说我要骂你,”虞笙拿着衣服,心有余悸:“我在病房里时,你去楼下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被人跟踪的?你发现你怎么不报警呢?”
“你问这么多,”段昭淡淡的笑:“让我先回答哪个?”
虞笙也意识到自己问的太急,往身后桌沿上靠了靠:“那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昭理了下思路,从早上去调查钱淼手机的事开始说起,跳过他去见段亚兰,一直说到在医院看到杨苒。
杨苒?
虞笙听得心情起伏,最后脑子里都是这个名字。
“我想起来了,”她猛然想到病房里,周文良始终对她重复的那个口型:“周叔叔想见我,就是要跟我说杨苒,他肯定见过杨苒了,想提醒我。”
她忽然有个不好的想法,周文良突然脑出血,会不会也跟杨苒有关,被她气的?
“杨苒跟周栩家,好像有关系。”段昭拿手机,找到周文良侄子发来的照片:“你看看这个。”
虞笙盯着那张合影看。
年轻的杨苒,和周栩还有几分相似。
不对,应该说,她和周栩的妈妈更像。
她的回忆一点点打开。
想到她刚搬过来时,周文良来稳居,周栩还跟踪过来闹过,事后她给周文良打电话,好像听周文良提起,要让周栩到国外的小
姨家住一段时间。
以及,
周栩去世后,她去墓地看到的,周栩妈妈的墓碑。
杨丹琳之墓。
她记得是这个名字。
“她会不会是,”虞笙说:“周栩的小姨。”
话音刚落,楼下的门铃响了。
听见门铃,段昭手撑床边坐起身。
虞笙把他按回去:“你老实坐着吧。”
就是外卖到了,她拿完,跑上楼,把东西放在屋里的桌上,那个桌子和床有一段距离:“你在哪吃?”
“我坐椅子。”段昭想从床上下来。
“你别动了,”虞笙觉得不妥,找出一条床单,折成一块方型铺在他面前,把那些吃的都放在上面,撕了一角披萨给他:“你就这么吃吧。”
“我这是,”段昭接受了这项福利:“要懒到在床上野餐?”
“你想得美,”虞笙自己也拿了一角披萨吃:“你这顶多算是,床上吃喝拉撒。”
“说的我好像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危重病人。”段昭瞥她笑,拿牛奶,插好吸管,塞到她手里。
“这也挺重的,”虞笙捧着盒牛奶,嘟囔:“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你发现杨苒跟踪,第一时间应该先报警,你瞎逞什么强。”
“主要是,我没看见她跟踪,怎么报警,”段昭沉声:“等我看见,就是在电梯里,我再拿手机,再拨号电话,有那工夫,她早逃了,万一她藏在哪儿,对你造成伤害,我损失不是更大?”
这让虞笙觉得很内疚。
杨苒在她身边蓄谋已久,她毫无防备就算了,居然还因为上次的采访,把杨苒视为女神般的人物。
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可还有一个人比她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