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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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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月下

&esp;&esp;江凌在妹妹居住的小院门外等了不大一会儿，姜留便从里边跑了出来，“哥！你回来了！”

&esp;&esp;看到妹妹，江凌脸上的刚硬的线条立刻变得柔和了，低声应道，“嗯。”

&esp;&esp;听到哥哥沙哑的嗓音，姜留心疼问道，“又是一口气骑马跑回来的？”

&esp;&esp;“半路上歇了一回。”江凌看着姜留明显是刚洗过擦干，又简单梳起的秀发，知道自己跟她打个招呼，就该让她回去歇息了。可他舍不得离开，一时之间便陷入了沉默。

&esp;&esp;一向寡言的姜财开口了，“六姑娘，少爷还未用晚膳，您看？”

&esp;&esp;姜留一听就急了，“怎么这么晚还未用膳？哥哥快去洗一洗，我让奶娘去备饭。”

&esp;&esp;江凌看着留儿走了，才低声吩咐道，“不要在留儿面前乱说话。”

&esp;&esp;“少爷你这样，六姑娘……”

&esp;&esp;八月十五夜里，少爷入敌营斩皇子，八月十六连夜处理好后续事宜，今早骑马出城先去福禄县与守将商量协防之事，天黑赶到肃州城。这几日，少爷根本就没歇息过，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六姑娘。可他见了六姑娘却什么都不肯说，姜财快急死了。

&esp;&esp;江凌摇头，“还不到时候，你下去歇息。”

&esp;&esp;姜财应下，又忍不住多嘴一句，“少爷莫忘了换药。”

&esp;&esp;待姜留和赵奶娘到了爹爹院中的书房时，江凌已梳洗停当，坐在桌后等饭了。赵奶娘给少爷行礼，将臊子面摆在桌上。姜留道，“哥赶了这么远的路，定又渴又饿，面食好消化又管饱，今晚先吃面，明早再让奶娘给你煲汤喝。”

&esp;&esp;江凌谢过赵奶娘，抬眸看姜留。

&esp;&esp;不用哥哥说话，姜留就知他在想什么，便坐在桌边道，“这卤好香，奶娘也给我盛一碗吧。”

&esp;&esp;“是。”赵奶娘听到姑娘想吃东西，立刻欢欢喜喜地去小厨房端了一碗面过来。兄妹俩坐在桌边，江凌用完饭，姜留吃宵夜。

&esp;&esp;她吃了一口抬头，竟见哥哥居然用左手拿筷子，心头便是一跳，“哥受伤了？”

&esp;&esp;“一点小伤，几日就能好。”江凌左手也很灵活，很快便吃完了。赵奶娘二话不说，立刻又给少爷盛了一大碗。

&esp;&esp;见哥哥吃了三碗面才放下筷子，姜留才问道，“哥怎么受伤的？”

&esp;&esp;江凌抬头看赵奶娘，赵奶娘略一犹豫，还是带着芹青、芹白收拾碗筷上茶后，退到了房门外。

&esp;&esp;江凌这才道，“我前天晚上去契丹大营，杀了契丹二皇子，带去的五十人全部带回，无一人送命，我自己也只受了点轻伤。”

&esp;&esp;同样一件事，江凌跟姜二爷和柴易安说时是奏事的口吻；跟姜留说时，就忍不住带了几分雀跃。

&esp;&esp;看他的模样，想让自己夸奖他呢。姜留压住担忧，认真夸奖道，“哥哥好厉害！你先杀了契丹大元帅又杀了契丹二皇子，论功行赏的话，会怎么封赏？”

&esp;&esp;江凌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这次是暗杀，暂时不能表功。等功劳下来，至少是从四品明威将军。”

&esp;&esp;“十五岁封从四品将军，哥哥已经是大周一路有你

&esp;&esp;契丹陷入内耗之中，左武卫和前来支援的左骁卫得到了喘息之际，但肃州城的灾荒，越发严重了。

&esp;&esp;今年肃州的春天来得晚，冬天却来得很早。一直到入冬，天也没有下一滴雨，秋播时节没有种下一粒种子，明年芒种便不会有收获。百姓们愁眉苦脸，肃州城死气沉沉，街上行人稀少，寒风呼啸着一片片摘走肃州仅有的绿色，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esp;&esp;姜留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花盆里绿油油的韭菜，喃喃道，“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esp;&esp;正在用小刀雕琢手中木簪的江凌抬眸，见她这般可怜模样，很想抬手揉一揉她的小脑袋，“你若没有，大周就没几个有用的人了。”

&esp;&esp;“怎么会，哥哥就比我有用多了。”姜留转回眸，目光落在哥哥手上，“哥在做什么？”

&esp;&esp;“前几日得了一块黑檀，我瞧你没带几个簪子过来，便想给你雕几根。”江凌专注地用匕首一点点雕琢着簪头。

&esp;&esp;给我的？姜留好奇凑过去看。一阵熟悉的馨香袭来，江凌身体瞬间僵硬后，又慢慢放松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心头冲进眼睛里，这是久违的，家的感觉。

&esp;&esp;姜留看着簪头的三个小杈，好奇问道，“哥雕的是什么，树杈吗？”

&esp;&esp;江凌笑了，变声之后，他的嗓音变得低沉，笑起来格外好听，“这是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