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春走后,云楚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里。
她一会安慰自己,赫巡并非那种会因为这种事而对旁人始乱终弃的人,一会复又觉得恐慌,觉得赫巡肯定对她非常失望。
后来她又想,没关系,她得明白,她怕的并不是赫巡不要她,而是她努力了很久的,几乎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之位,就这样没有了。
就算骗他又如何,情意总是在的吧?
胡思乱想半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赫巡快要回来了。
越是快到时间,云楚便越发忐忑,为了待会可以跟赫巡卖可怜,她还特地去镜子面前哭了一会,直到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红肿为止。
她坐在床上,开始思虑待会应该怎样同赫巡解释这件事情。
但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而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赫巡仍旧未归。
无边际等待里,寒意蔓延,云楚心中不由委屈起来,她双手抱着膝,两只嫩生生的脚丫冻的冰凉,心道,至少也要听听她的解释啊。
云楚越想越觉得烦躁。
她倏然下地,光洁的脚踩在地板上,憋了一下午,害怕有之,慌张有之,她总觉得自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这令她很不舒服。
她阔步走向门边,刚要开门,外头便传来几声响动,继而是意春低声请安的声音,云楚听见赫巡嗯了一声。
云楚心中一紧,又慌忙回头,三步并两步走的跑回塌上,才刚上塌,赫巡便推开门。
两人四目相对,云楚目光中仍有慌张,她小心的对着赫巡笑了笑,柔声道:“你回来啦。”
赫巡却淡淡移开目光,然后脱下外衫,只轻飘飘的嗯了一声。
云楚试着找话题,道:“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呢?”
赫巡走进湢室,徒留给云楚一个高大的背影,他道:“临时有事。”
云楚理亏,赫巡并未提及今天的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寂静之中,云楚实在是没有忍住,道:“今天的事,我不是…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是沈韫初激怒我……”
赫巡打断她,道:“你先睡吧,不必等我。”
赫巡不想听。
纵然云楚这所谓的解释确实太过苍白,可赫巡此前,从未如同今日一般连听都不想听。
云楚声音哽住,房内再次陷入寂静。
半晌后,赫巡身上带着水汽从湢室走出,然后掀开被子,躺在了云楚身边。
黑暗之中,两人挨得极近却相顾无言,唯闻彼此轻浅的呼吸声。
赫巡不提,云楚也不敢轻易再提。
因为她是真的编不出来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让赫巡相信,她其实并未骗他,她的确是个天真善良的人。
躺了半天,云楚觉得这样好不自在。
于是她慢吞吞的,带着试探性的伸出手,柔嫩的手指擦过赫巡腹部的肌肉,然后轻轻的搂住他的腰。
她战战兢兢的等了半天,都不见赫巡把她的手拿开。
于是黑暗中,云楚忍不住悄悄的翘起来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