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脑子空白了片刻,继而面不改色回∶"自然什么好就喂什么。
"那他可能吃饱?"
"当然。"
江蕴半信半疑,且以疑居多。
小家伙自出生以来,就要三个奶娘轮流着喂,半岁之后,每日除了固定奶水之外,都要格外加一碗鹿角汤。
鹿角汤何等大补之物,寻常东西,吃得再多,功效都及不上鹿角汤一半。他是真担心小家伙会饿着。
但鹿角是个敏感话题,江蕴现在不大想提及。
便道∶"有一些吃的东西,待会儿你给小家伙带回去吧。
隋衡应了。
两人沉默躺了片刻,隋衡忽问∶"你就不想知道,孤打算如何解决这场战事?"
这是另一个更敏感的话题。
三十万大军仍横陈在暮云关下,多待一天,便多消耗一天军粮,即使隋衡是太子,也不能如此劳民伤财,拿战争当儿戏。
此事必定要有一个结果。
而他身为江国太子,也不可能主动将暮云关让出,置江国利益和江南数十万百姓不顾。
江蕴便问∶"殿下打算如何解决?"
隋衡冷漠道∶"如何解决,是孤的事,和你有关系么?"
说完,隋衡心里又有些堵,伸臂把人捞进怀里,咬牙切齿∶"江容与,你可真会给孤出难题。
江蕴眼睛一弯,于暗夜中,专注望着他∶"殿下觉得是难题,是不是意味着,殿下对我这个伪君子心软了?"
隋衡没答,而是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江蕴一时不懂他的意思。
隋衡道∶"右手。"
江蕴没有动,问∶"殿下要看什么?"
隋衡沉默着。
好一会儿,道∶"你明知故问。"
江蕴嘴角轻一扬,伸臂,回抱住他强韧有力的腰,道∶"我没事,你不用看。
隋衡仰头望着帐顶,眼睛于黑暗中慢慢泛起红。
两人肌肤相贴,江蕴感觉到,他胸腔在轻轻震颤,一证,道∶"我真的没事。
"你当然没事,有事的是孤。"。
隋衡声音含恨。
"那样欺骗孤,戏弄孤,很好玩是不是?"
"看着孤站在对面,一点都没有怀疑,一点都没有识破你的身份,还兴致盎然的和你会晤,和你比试,你觉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江容与,你真的太可恶太可恨了。孤告诉你,孤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更不会心疼你,你活该疼,活该受罪。
"孤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可恶又可恨的人。当日,孤就该不管你,自己从崖底逃生。"
隋衡轻轻喘息着,他胸腔内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洪流在翻涌,想冲破那狭窄胸腔的束缚,奔涌而出。
江蕴伸出手指,试探着,往他脸上摸去。
轻软指腹刚触到他眼角,便被隋衡勒令∶"拿开。
"不许碰孤。"
江蕴收回手,感受到指腹沾染的潮意,便环住他颈,低头,唇角轻轻一点,吻在了那同样沾着潮意的眼睛上,用舌尖将他眼角的湿意一点点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