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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爱情选译(第3页)

一七七〇年左右,法国不存在任何多疑现象;恰恰相反,在公众眼里是死是活都是合乎情理的。因为卢森堡公爵夫人和一百个朋友关系暧昧,所以确切地说,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亲密和友谊。

在意大利,既然感情冲动是常常发生的,那么,它就不是荒谬可笑的。人们在客厅里可能听到别人随意引证爱情方面的普通格言。公众了解这种疾病的症状和发病期,并予以极大的关注。当一个男人被情人抛弃时,他们会劝他:“你虽然六个月中会陷入绝望的深渊,但六个月以后你会重新获得爱情,就像某某或某某一样。”

在意大利,公众的评判意见是激情的谦卑奴仆。真正的欢娱胜过他们在其他方面掌握社会的权力,理由很简单,社会几乎完全没有权威。对于一个不事虚荣,也无意吸引帕夏注意的人来说,社会几乎根本没有提供娱乐。厌倦无聊的人非难热情充沛的人,但他们自己会受到嘲弄。在阿尔卑斯山南部,社会是一个没有牢狱的专制暴君。

在巴黎,荣誉要求你捍卫一切可能介入较重要事情的权益,或者利用武力,或者在可能的情况下进行舌战,因此,躲避冷嘲热讽是更为合适的举动。许多年轻人追随让-雅克·卢梭和斯达尔夫人,试图走一条不同的道路。既然讽刺已经成为一种庸俗的个人生活方式,因此,现在表现其感情就是必要的。在我们这个时代,一个叫德·佩泽的人像达兰库尔先生一样写作;此外,自从一七八九年以来,各种事件更有利于实用的东西,即个人的感受,而不是荣誉的东西,即公众舆论的威力;议会的场面教人们讨论一切,甚至笑话。这个国家逐渐变得庄重严肃,而风流韵事正在失去地盘。

作为一个法国人,我必须断言,一个国家的富裕不在于有少量庞大的财富,而在于大量小型的财产。激情在各国都是罕见的,然而在法国,风流韵事更雅致、更巧妙些,因而更幸运些。这个伟大民族,整个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民族,在爱情方面和在智能成就方面处于同样的地位。一八二二年,人们一致公认,我们不能自诩有了穆尔、瓦尔特·司各特、克拉伯、拜伦、蒙蒂或佩利科这样的人。

但是在法国,更多的人比他们在英国或意大利具有更开明的、更令人愉快、见识更加广博的思想。所以在一八二二年,我国众议院里的论战远远胜过英国议会里的辩论。它也同样说明,为什么当一个英国自由党人游历法兰西时,我们会惊讶地感到他有许多十足的封建思想。

一位罗马艺术家从巴黎写信说:“我在这儿完全不喜欢巴黎。我认为,这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闲暇尽情地去爱。在这里,至少在我看来,一个人的感情一点一点地形成,一滴一滴地耗尽,直至枯竭。在罗马,日复一日的事件几乎完全没有多大情趣,其外部生活死气沉沉,感受能力积累起来大大有益于各种激情。”

只有在罗马,一位忠实而富有的女人才会感情奔放地突然去拜访另一位只是萍水相逢的女人,并且说出我今天早上无意中听到的这类话语:“啊!亲爱的,不要与法比奥·维特莱齐私通,最好爱上一个拦路的刺客,他能从容而又准确地用短剑刺伤你的心脏,当短剑刺进你的胸膛时,他笑着问道:‘可怜的人儿,刺伤了吗?’”所有这些是刚刚在那位后妻的女儿(一位十五岁的漂亮而机警的姑娘)在场的情况下发生的。

刘阳译

◎葡萄牙修女,指玛丽亚娜·阿尔卡弗拉达(1640—1723)。她在修道院中给夏密里伯爵写了五封热情洋溢的信,表示了强烈的爱。这些书信一六六九年以译本形式出版,书名为《葡萄牙修女书简》,可能是纪叶拉格(1628—1685)直接用法语写成的。​

◎爱洛伊丝(1101—1164):法国神学家和经院哲学家阿贝拉尔(1079—1142)的学生,她和阿贝拉尔热烈相爱,酿成悲剧。他们的书信后整理成《爱洛伊丝和阿贝拉尔的情书》出版。​

◎琴托:意大利中部艾米利亚-罗马涅区城镇,位于波伦亚西北,雷诺河畔。​

◎维塞尔上尉:实际上是司汤达自己。​

◎克雷比庸(1707—1777):法国小说家,著有《索德》《心灵歧路》等作品。​

◎洛增(1747—1793):公爵,法国军官,著有《回忆录》。​

◎杜克洛(1704—1772):法国作家,著有小说和论著,主要作品有《十八世纪风俗考》。​

◎马蒙太尔(1723—1772):法国作家,著有《道德故事》《回忆录》等。​

◎尚福(1740—1794):法国作家,著有《思想、格言和遗事》《回忆录》等。​

◎卡拉奇兄弟:指洛多韦科(1555—1619)及其从弟阿尔果斯丁洛(1557—1602)和阿尼巴尔(1560—1609),三人均为意大利画家,西欧绘画中学院派的创始人。​

◎路易(1778—1846):拿破仑三世之父,一八〇六至一八一〇年为荷兰国王。​

◎海牙:荷兰最大城市之一,王宫和政府所在地,一七九五至一八一三年为法国统治。​

◎蓬·德·维尔和迪德芳夫人在火炉前的一次著名谈话。——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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