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石弢一行往死门入,逢凶化吉,安然无恙;杨逸一行往生门入,乐极生悲,狐狸精皇甫蝶为救夫,散尽修为,现了原形。一行人感慨,这八门金锁阵,可谓是盛极必衰,阴阳交错。又听石弢说起,青丘有法救治皇甫蝶,却是不幸中的万幸,众人不敢停留,整装上路,一心一意要闯出仙墓。
杨逸、黄顺二位奇门高手不谋而合的指出,欲出八门金锁阵,必先生门入,休门出,最后走开门,于是两边兵合一处,众人齐心向休门而行。
休门北方坎位,取冬来万物休养生息之意,故此门为吉,众位踏入休门后,无惊无险,但生门中发生的一切,只因几位疏于防备,方成大错,于是石弢一行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慢步往前。
途中无险,行走间养蛇人张青只觉得心中不断悸动,好像前方有东西不断在召唤自己,他心中大喜:莫非柳仙儿就困于此处?
就在他这个念头想起时,几位已经是走了数十丈之远,火把光亮可见处,一个巨大的黑影挡住了众位的视线。这时,大家都是心中一紧,掐诀念咒的,剪纸成人的,诵经念佛的,是乱做一团。
只有张青是定睛观瞧,那巨大的黑影如同小山一般,挡在路前,正是一条盘坐在地面的黑褐色巨蟒,两只竖瞳如同两盏灯笼,戏谑的观瞧着石弢一行人的表演。
张青大喜道:“可是柳仙儿当面?”
只见那巨蟒听了张青之言,蛇身扭动,冒气阵阵浓雾,遮住了众人的视线。须臾只见浓雾散尽,一个身材曼妙、媚眼如丝的黑衣美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撑着懒腰嘴里发出勾魂夺魄般的魅音道:“小乞儿,终于见面了。”
张青闻言,这个走南闯北受尽了人间冷暖的天涯浪子,竟是双目擒泪,登时伏地便拜,口中呜咽道:“弟子来迟,害老仙儿在此受困久矣!”
岂料那美人柳眉倒竖,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骂道:“姑奶奶忍你很久了!谁是老仙儿,哪只眼睛见我老了?”
原本有些伤感的场景,画风一转,张青愕然,缩颈藏头、唯唯诺诺:“不老不老,弟子错了,仙儿正当妙龄。”
柳仙儿这才满意松手:“这还差不多,起来吧!”
石弢暗自发笑,心说:这保家仙当真是一个德行。
这时,张青起身说道:“仙儿,您是怎么被困进来的?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个地方,要进来可不容易。”
柳仙儿叹气道:“谁知道呢,这仙墓的主人当真是邪门得紧,当年我无意闯入黄沙阵中,被黄沙掩埋晕了过去,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这阵法里阴气缭绕,当时我修为尚浅,不敢随意乱闯。
这仙墓的主人似乎有意让我进来,在休门中留下了一些妖类修行的法门,还有一门推演之术。这数百年来,我一直钻研这门推演之术,想逃离此阵,但卦象也邪门,一直显示是出此门必死无疑,无奈之下我只能在此安心修炼,直到修炼至地仙三重境,才推演出些眉目。
五十年前,我收了老乞丐做出马弟子,又告知他,我被困仙墓,最后让他收你做弟子,才有今日脱困的机缘。”
张青听罢默然,原来老乞丐收养自己,以及老仙儿这一路扶持,皆因卦象,从而暗自庆幸天命的安排。
石弢心说:您二位的家常还是等出去以后慢慢拉吧。于是开口问道:“柳仙儿,您在此阵被困数百年,又精通推演之术,不知我等当如何出阵?”
柳仙儿笑道:“既然有缘人已至,合该我今日脱困,你等随我来。”
说罢,她带着几位往休门中的岔路一拐,转至乾位开门,又向西北行数十丈,见一石台拦路,石台上刻着有黑红相间的阴阳二鱼,二鱼中的鱼眼是两个凹槽。
石台的后是堵封闭的石门,石门顶是“玉真墓
”三个大字,石门上刻有一段话:“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石弢一行观瞧,回想今日生死门之变,各有所感。唯杨逸心中忿忿,只心道:好个玉真子,设下诡计害我,还要留下风凉话,端是不当人子。于是开口问道:“还请教柳仙儿,这门该如何进?”
柳仙儿一指尸魔陈珂道:“你将血滴入阳鱼眼,你们中姬姓子弟,将血滴到阴鱼眼。”
杨逸二位照做之后,只见阴阳鱼转动,石门嘎吱作响缓缓上抬,地面如同开启千斤巨闸般晃动,不过须臾,石门大开,里面黯淡无光。
柳仙儿带着身后一行进入门中,待众位走进后,只听呼呼的燃烧声作响,一条笔直的甬道两侧燃起灯球,整个墓穴灯火通明。
石弢一行往石壁上看去,那右侧的石壁密密麻麻刻满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