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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3页）

“你和团长星期天太寂寞，想过来陪你们转转的。要不就找人来接着画？”

“团长在吗？”

“关着门，是不是在睡觉呢，我叫总机找他。”

“不过呀，我发现咱们玩儿赶猪，跟不上形势啦，上午我到二连跟战士们学了个双升，两副牌打升级，比赶猪刺激多了！”

鲍廷玉拿起电话：“喂，总机，要……”

姜海河突然伸手按住电话压簧：“哎，对了，上午我到二连，听战士们对指导员赵民反映挺大，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鲍廷玉挂上电话，两手在姜海河面前一挡：“这个事儿啊，政委别问我。在野营那儿，我让军务股查他带战士偷老百姓的板栗事儿，找到连里才知道请假走了。当时很生气，事情还没处理怎么就走了呢？到干部股一查报告，理由是母病重，事假加探望父母假，批了一个月。”

“到现在，一个月也过了吧，还没回来，超假啦！”

鲍廷玉一笑：“干部的事，原来都是林副政委管。”

“我问政治处方副主任了，他也说不知道。连队主官儿离开岗位，起码要跟机关领导通报一下，参谋长、主任都不知道，这说得过去吗？”

鲍廷玉无奈地一笑：“道理上倒是这样的。就这种运行制度，谁有什么办法啊？干部休假，恐怕团长政委也不一定知道。别说休假，连直属队干部调整配备方案，我都是到了常委会上才能知道。政治处主任、副主任更是什么味儿也闻不着了，甚至连余政委也差不多跟我们一样。”

姜海河对这种副政委管干部的办法也深感不便，不过像鲍廷玉说的，就不光是制度办法不好的问题啦。当着鲍廷玉他不好说，林建成这个副政委有点过分，分管分工不是你说了算啊；政委、政治处主任也有点儿窝囊，连自己的阵地都守不住。党委没形成规矩，成员不守规矩，必然打乱仗。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这个情况不便于工作，下一步咱们得明确一些制度，按制度来。”

“按说，副政委应该对政委负责，可是常委会一边倒，余政委也没办法？”鲍廷玉说到这停住，冲姜海河莞儿一笑。

姜海河从书柜里拿出一个茶叶桶扔给鲍廷玉：“牌有空再打。来，你泡杯茶，给我好好介绍介绍情况，王团长跟你谈过，说你看问题公允，也挺深刻的。”

“什么深刻呀，我就是直肠子，有屁就放，有话就咧咧。”鲍廷玉倒上茶，坐在姜海河对面沙发上，“有题目吗？”

姜海河想了想：“三个题目吧。稳住局面当务之急是什么；对我们班子运行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副政委的空缺，由自己产生，你的意见用谁合适。”

鲍廷玉笑了笑：“政委，我们原来不熟悉，不过你在高炮团、坦克团的事情也听说了不少。去年读书班一个组讨论，听你发言也很佩服。真的，不是恭维。你来307，我们都很高兴。我从十七岁当兵就在307团，十六年啦！把307的兴衰荣辱，看得比生命还重！谁不想把团队搞好？可我仅仅是个参谋长啊！就说这‘水门事件’，我对集体研究提了反对意见，一下子成了写匿名信的嫌疑犯啦！一号二号，开始都把我当作……”

姜海河一伸手做了个篮球场上阻挡手势：“停，停，教你一招为官之道吧！记住，跟后任发前任牢骚是最不明智的，后任会认为，你还会向他的后任发他的牢骚。说正题儿。”

鲍廷玉对姜海河的坦率佩服地直点头：“当务之急嘛，我看是两个问题，首要的，外事表演不能出错儿，这是硬顶硬的，这么多年还没出过问题，真担心眼下这么乱哄哄的，弄出点什么毛病来，那可就真的开了国际大玩笑。再一个嘛，就是要振奋士气，带领大家走出‘水门事件’的阴影，恢复元气。两个主官被免职，六个常委受处分，还有两个是写匿名信的嫌疑犯。现在上下都嚷嚷遍了，说副职马上还要调整。这个班子不光是人要散了，心也散了，影响得整个部队灰溜溜的，挫伤了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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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政委第四章（9）

“人怎么是散了呢，不就少了个副政委吗？”

“这年头干部的事还能保得住密，几个常委谁谁转业，谁谁调走，下边早传开了。”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原来确实有那么一本老皇历。我和团长跟军长政委师长政委都说了，现有班子今年原则不做调整。说说你对‘水门事件’怎么看吧？”

鲍廷玉思索了一会儿，说：“三句话吧，一、不反对林建成自己悄悄处理的主意。原则性也好觉悟也好，我没那么高，开始典团长跟我说，我也是同意压下不报的。二、不同意召开常委集体讨论隐瞒不报的做法，在会上我提出，明知不对的事，怎么能安在党委名下啊？三、讨厌偷偷摸摸写匿名信的小动作，这不是军人、不是男子汉干的事儿。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在一个班子里工作，有话不当面说，背后搞小动作，实在有点太那个了。而且客观上把307团推到了泥沟里，对307团干部战士感情伤害是很深。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本来病不致命，一下子把肚皮豁开，肠子肚子都露出来了。”

姜海河点了点头：“是，我也看出来了。原本是老余、林建成他们的错，要么悄悄处理，要么把它端到桌面上来，大大气气地认账，哪个领导自己担责任，左不过就是挨顿批呗。搞到这个局面，真正说，肇事者是老余、林建成他们，大家要气，也应该气他们。可是匿名信这么一搞，李代桃僵了，放火的反而博得了大家同情，劲头儿全对着报案的来了！”

“是啊，大家的意思是，火在灶坑里，本来是可以扑灭的。你不管也可以，顶多把灶门口柴火烧完了事。你不扑火，反而把它扬开，让小火变成了大火，连房子都烧了，一屋子的人全都弄得个焦头烂额。”

姜海河进一步问：“怎么走出这个阴影？”

“让我说实话？”鲍廷玉看着姜海河笑笑。

“那当然！”

“那我可实话实说啦，”鲍廷玉敛住笑容，“昨天政委去冯主任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