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微调整着她的方案,最终决定还是顺其自然——鉴于尚未明朗时不敢轻易去说喜欢,那青年身上的迷雾,大不了就由她去一层层拨开!
“松手,弗朗索瓦,已经……够久的了。”
“不要……欧罗拉,我现在的脸很难看,你不要看。”
颈项边柔软的发磨蹭出拒绝的意味,腰间原本放松的手又紧了一份,少女有些好笑地接纳着青年的一切。
依照她对他的了解,某人应该是被自己孟浪的行为刺激到不敢抬头了。
真是,单纯又可爱的弗朗索瓦。
要想个台阶给他下呀……
“那你把情书还我,我还没好好看完呢。”
“不给,没收了。”
“先生,没记错的话,那是你送我的我给肖邦的情书?”
“那也来自于我,我后悔了,没收,你再提别的要求。”
笑声从欧罗拉口中飞出,它们带着些意味深长的韵味,让某位感知情绪的大师瞬间警觉抬头。
少女顺势就借力逃开他的手臂,看着面色微红的弗朗索瓦,笑得越发狡黠。
“来自于你?哦,我可亲的弗朗索瓦,那你如何解释信上的字迹完全不属于你?”
青年晶亮的蓝眼睛里的神光即刻转成呆滞,瞬间被石化在原地。
“啧啧,真是不幸啊,先生,送您墨水礼物的时候,我有幸和一位大作家打了欠条——这里顺带感谢您帮我付清欠款,我昨天去简·赫本的时候,只领回了被雨果先生批注作废的字条——好神奇呢,他的字迹和这情书上的字如出一辙?”
青年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欧罗拉凑近弗朗索瓦,丝毫不在意他满脸尴尬。
“能让雨果先生当你的枪手,彼颂先生看来真是一位大作家呢?为何我的大作家连一封情书都要人代笔呀——嗯,你连誊写一遍都不乐意,作假要留这么大的破绽,是生怕我不当着你的面品读它吗,弗、朗、索、瓦?”
良久的沉默再次降临,就在欧罗拉以为逗弄过头时,那位先生终于抬起他的头。
他眼中的蓝深邃成一种朦胧的灰,身上纷杂的情感似乎落地就能著成万字长篇。
“我怎么会去写它呢,欧罗拉?身为你的未婚夫……就算我再会写诗作文,我怎么可能愿意替你向另一个男人表露心迹?”
很好。
欧罗拉偏过头,隐去脸颊边再次泛起的绯色,藏起嘴角那丝甜蜜的、得逞的微笑。
“放心吧,未婚夫先生,我爱肖邦不假——”
“我会朝圣,但我不会把我的爱情,献祭给我的神灵。”
少女趁他不注意,从青年手中抽出那封写给肖邦的情书,转过身子,将它放在钢琴上。
谱台上摆着《李斯特练习曲集》和《名手之道》,作为挚爱肖邦的钢琴家,的确有些太不像样了。
“换个‘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方式吧,今天天气正好,我们出去走走?或许,你会愿意让我请你吃顿午餐聊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