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已经嘶哑,肩膀微微地颤抖着,好像非常怕冷似的缩成一团。
“不能去呀。”
……他说的话也许是真的。
我联想起上次那起飞碟事件,不由这么想到。
“朔美,你劝劝他呀。让他不要哭。”
“……你暂时先不去吧?会不吉利的。”我说,“这孩子感觉非常准确,也许会是真的……由男,是去的时候还是回来的时候?你觉得是哪一趟?”
“是去的时候,肯定的。”他说道。
他的语气里充满自信,就好像猜中什么美好的事物一样,坚信不疑。
我不太喜欢弟弟这样的口吻。
“瞧,如果是回家的路上,已经游完了巴黎,也许还能甘心,但在去的路上……”我劝说着母亲。
“时间错开一天呢?”干子建议道,“如果错开一天,大家就放心了,也没有危险,这不是很好吗。这样行吗,由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母亲去的时候乘坐的那趟飞机很危险。”弟弟说。
“那么,换一个航班也不行吗?”纯子担心地问。
大家都被弟弟吓唬住了,整个儿的气氛无意中都倾向于他。干子泡来了热茶,大家默默地喝着茶。要讨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是勉为其难的。
“日期能不能错开到下个月……”纯子非常迷信,她这么提议道。弟弟点了点头。于是,大家不禁松了口气。真是一个小皇帝。
不料,母亲“叭”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呀!我只能现在申请休假,他平时很忙啊。如果我们不去,那架飞机又没有掉下来的话,你们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啊?”母亲叫嚷着。
母亲说得十分动情,大家回过神来。
“连机票都已经订好了呀!行了!我已经下决心了。即使飞机会掉下来,我也非去不可。”
“真的?冒死也要去?”我问。
“是啊,你们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母亲说道,“如果死了,那就是命。我说的是真话。我活到现在已经足够了。各位,抱歉了。如果我死了,你们就一笑了之,说我是个不听劝告的混蛋。”
母亲毫不在乎,表情开朗地喝了一口茶。
弟弟又“哇”的一下痛哭起来。
他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令人不知所措。纯子和干子连拖带抱地把他带去了二楼。弟弟一路上拼命地挣扎。
母亲叹了口气:“你怎么想?”
我回答:“我觉得应该相信一半。”
“这话怎么说?”
“一半是他自己的情绪还不稳定,不愿意母亲丢下自己和男人去巴黎玩,另一半就是他真的有那样的直觉。”
“他还小,会想那么多吗?”
“他心里感到不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