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很是和善,问林初在李家屯过的如何?何里正的家人可有找她的麻烦?
“回夫人,李家的长辈们亲切和蔼,对我极好,何里正父子判刑后,何家就从槐树村搬走了,槐树村的日子好了很多,都感激县令大人为乡里除了祸害。”林初笑着说,神情特别真诚。
何里正倒台,槐树村、太师屯、张家村和靶子沟这四个原先归何里正管的村子已经选出了新的里正,村民的日子确实好过很多,但要说感激梁县令,还真没有。
毕竟,如今物价飞涨,徭役愈发重了,百姓的日子愈发难过,都在心里埋怨朝廷。
林初不喜欢弯弯绕绕,但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而且当林初那双无辜的鹿眼看过来时,便是假话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梁夫人听的很满意,“我听说,你如今不仅打猎,还盖了暖棚在种菜?”
林初回道:“是,正好前不久猎了只狼,存下些银子,便想着做些营生。”
珍馐楼是梁夫人的产业,想必她那张狼皮如今正在梁夫人手里。
但是,王掌柜从未跟人透露过东家是谁,整个顺宁县,知道珍馐楼是梁夫人开的,也就是那几个富户,所以林初只当不知道梁夫人就是珍馐楼的东家。
靠在梁夫人怀里的小女孩满眼赞叹的看着林初,脆生生的问:“你怎么能猎到狼呢?我听说狼是十分凶猛的野兽,便是许多成年男子都不敢猎,见到只能跑。”
“我爹是猎户,我从小就跟着他进山,见的多了,就敢动手了。”林初谨慎的回道。
小姑娘还有很多话想问,还没等开口,梁夫人的贴身嬷嬷就在帷帐外说:“夫人,镖头说该启程了。”
梁夫人端茶,林初顺势告辞。
帷帐内,梁夫人教女的话语随风飘来,“离家时,娘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在外要稳重些。”
“娘,我只是太吃惊了,她看着年纪不大,居然能猎到狼,可真厉害。”梁小姐娇声道。
梁夫人道:“她出身猎户,自小便是学的这个,往后你少打听这些事,练好琴棋书画才是正经,你现在的日子,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心里指不定如何羡慕你呢。”
林初摇摇头,没把梁夫人的话当回事。
她不羡慕,她只想靠着自己的双手,把日子过好。
镖队再次启程,一个半时辰后,进了潞平府。
林初跟镖头约定好两日后在成记药铺汇合,于大夫的药材就是从成记药铺买的。
林初和李良在一家小客栈定了两个通铺床位,吃了碗素面,便去街上。
走了一圈,林初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在顺宁县,一斗新米要五百文,便是陈米也要三百文,可在潞平府,新米才要三百文,陈米很少见,菜蔬和猪肉倒是跟顺宁县没甚区别,野货价格比顺宁县要贵些。
野猪肉一斤能卖到六十文,毕竟潞平府富户多,野猪野鹿这等稀罕物买的人多,好卖出价钱来。
只是,这粮价为何差的这么大?
李良愤愤道:“多半是宋家在作孽,往年宋家也干过这样的事,低价收粮,高价卖出。”
“梁大人为何不管?”林初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