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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旧日凤凰儿（第2页）

“你说什么？”萧三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蓝凤儿将面具取下来。一看到她那布满坑洞、坑坑洼洼的脸，萧三郎惊得大叫起来：“你，怎么会……”握住篙的手剧颤。二十年的等待，二十年的怨恨，二十年，做了无数次对可能会有的未来的设想，一刹那间土崩瓦解。朝阳并不那么刺眼，可他的眼前却一阵眼花缭乱。

好半天，勉强压下心底里蓦然涌起的惊诧、悔恨以及心痛，萧三郎颤抖着声音道：“我，我对你不住。”

蓝凤儿带回面具，笑了一下，道：“不，是我不好在先。我那时已经是教中圣女，为了骗取你的真传，不惜以感情为诱饵。”说到这儿，她的心一下子温柔起来，二十年前的回忆还那么活生生存在于自己的心里面。那个清亮的早晨，碧绿的树，繁茂的花，还有英俊潇洒的他。假如不是因为有教主布置下的任务，那，可真是一段浪漫美好的往事啊。

她忍不住唱起来：“树上鸟儿对对来，蝴蝶成双戏花间，妹妹要把哥哥问，是喜鸟来是喜蝶？”原本百灵鸟一样的嗓音现在听起来也如同锉刀刮物，和样貌一样不堪，可是萧三郎却浑然不觉，他心里也涌起往日的柔情，接下去道：“树上鸟儿对对来，蝴蝶成双戏花间，我对妹妹说一声，又喜鸟来又喜蝶。”

萧三郎看着她道：“凤儿，我本以为你和肖教主一样，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一个真正的人来看。万万没有想到，在我了疯一样寻找你的时候，你却在凤凰山某一处受着这样的酷刑。”

蓝凤儿下意识地摸摸脸，道：“天意，它不让我和你在一起。”

二十年的误解，一朝冰释。萧三郎握着她的手，把她拢在自己怀中。

蓝凤儿道：“三郎，你不嫌我丑怪？”

萧三郎笑着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如第一次我看见时那般。”

蓝凤儿眼睛亮了，眼神变得异常柔和。她偎依在他身上，缓缓把头靠在他颈边。

舱内传来一声响，蓝凤儿受惊似的猛地跳开。“神爪”殷十三从舱门内钻出来，笑着道：“二位卿卿我我，这会儿可真不是个时候。”

蓝凤儿从未见过他，惊道：“你，你是谁？”

萧三郎拍拍她的肩，道：“是我武林中的兄弟。姓殷，叫殷十三。”

“神爪。”蓝凤儿很快说出他的名号。

殷十三忍不住眉毛一扬。

萧三郎禁不住道：“那我的名头你想必也知道咯？”

“这……”蓝凤儿回答得有些踌躇。也不怪，“萧三郎”和“萧苍凡”毕竟不是一回事，“毒尊”的叫法远不若“追魂”那么响亮。五毒教有弟子在各处游走，传回来的讯息也就远没那么准确。逸城这两年风头大劲，“追魂”萧三郎可谓名扬天下。至于“毒尊”，那似乎也是尘封已久的过去啦。此三郎已非彼三郎，蓝凤儿愁肠百转，所以回答不出。

小船继续往前走。逢到河汊，萧三郎撑篙改航，均无犹豫，好像这儿的路他早烂熟于心了一样。蓝凤儿也不吱声，殷十三坐在船仓的另一端目光炯炯根本不相信她是善类，她自己也知道，虽然苍凡心中旧情不改，但他毕竟不是二十年前那个热烈、单纯的年轻小伙子了。现在的萧苍凡，不，应该叫萧三郎，已经是个冷静、深沉，遇事又非常有自己主意的汉子。

小船驶入一条窄窄的河道，不消片刻，重重树影的背后，一条长长的银线出现在视野尽头。

“白沙滩！”蓝凤儿当先扑到窗口叫道。

殷十三也忍不住想外望了一眼。

萧三郎打了个唿哨，小船在一棵极大的树下靠边。他和殷十三先后跳上岸去，把缆绳在树干上系好固定。

蓝凤儿想随他同行，萧三郎道：“你是五毒教圣女，还是去莲花宫吧。五毒教和莲花宫同气连枝，江南十六堂率领大批人马攻打你的同门，报个信还是必要的。”

这个消息惊得她险些站不稳。

萧三郎目光闪烁，露着笑道：“小落英剑打头阵，玄门门主的孙儿燕霆压后，天下第一剑上官剑南这次要同莲花宫主决一死战，血染白沙孰去孰存，就在此一着了。”说完，和殷十三交换了一下眼色。二人奔跑几步，没入树丛。

蓝凤儿也不便解小船，只有先上岸。沿着河水走了十多里，才看见几个湘女拎着瓦罐走着。这儿出现的除了莲花宫宫女，不会再有别人。蓝凤儿吸了口气，迈步迎上去。

萧三郎和殷十三奔入树丛之后，不多远，就见冷无常蛇一样的身影正钻入另一边去。他是6路上的先锋，一路打探敌情，萧、殷二人连忙向他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