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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芳草斜阳外（第2页）

“否则什么？”灵境先生受到了胁迫，气得打断他道。

“否则，”云乔尹故意卖关子，拖长声音好一会儿，才道：“否则你老先生身上生过的事情，在令侄身上就要重复生。这可是慕容先生绝不愿意看到的事。”

“我当然不愿意看到。”灵境先生心里凉如明镜，转头指着慕容轩道：“都是你，见色起义！败坏家风，家风败坏！还累得叔叔为了你去趟浑水。”气愤之时，白须戟张。

程倚天和燕无双离开卢州。脱开义父的监视，他整个人都感觉到轻松无比。他要去找云杉，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云杉！

可是，人海茫茫，要去哪里找呢？

离苏州还有很远，他们在一个小城歇下来。看他一直都闷闷不乐，燕无双忍不住关心地问道：“倚天哥哥，你有心事是吗？”

程倚天道：“如果我说我不愿意跟你成亲，你会介意吗？”

燕无双低下头来。虽然内心一直很回避，但是这个问题很现实地跑出来时，她的心还是狠狠地紧缩了一下。抬起头来，她道：“倚天哥哥，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你很爱她，可是……”她眼睛里突然闪出光来，脸上笑着说：“那个云杉姑娘不是已经回去她本来的地方吗？倚天哥哥，无论你有多么爱她，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是不是？”

程倚天凝望着她眼睛，问道：“你不介意我心里永远留着她吗？”

燕无双咬了咬嘴唇，很坚定地抬起头来道：“我不会介意的，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你一定可以……”话没说完，被程倚天点住嘴唇。

“没用的。燕姑娘，”程倚天觉得非常对不起这个纯洁、善良的姑娘，但还是不得不说：“云杉已经回来了。我们一起回来的。而且——”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接下去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只是愣了一会儿，泪水突然便像泉水一样涌出了眼眶。聪明的姑娘依稀已经觉察到什么，他不愿意和自己接触，甚至走近也要保持一定距离。除了在他义父面前做出了亲密举动，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亲近的表示。她指望是因为他还不适应，黯然的同时，又忍不住要窃喜，因为她居然那么天真的幻想除了自己，他还没有真正有关爱恋的事情。

可是，这个幻想犹如一张薄薄的纸片，被无情地撕裂了。他不仅有铭心刻骨的爱情，而且，甚至连人生都和她设想中的截然迥异。

“双儿。”这样亲近的称呼来得是这样迟。程倚天内疚了，伸出手想抚慰她。

她把他的手挡开。

“如果你觉得我再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已经不配在你身边，我可以现在就走。”程倚天无法，只能这样责备自己。

燕无双眼睛瞪着半空，流着泪说：“你难道想把我一个人丢下？”她想怒，想抓住他的身体让他受点教训，但是，严格的家教让她只能坐在那儿不住垂泪。而在短暂的时间内，这个表面看起来如同一泓清水的姑娘，内心转过的念头电光火石般让人惊讶，这是程倚天无法预知的。啜泣了好半晌，她突然对他说：“倚天哥哥，我听我爹爹说，你中了什么附骨针，有这样的事吗？”

程倚天道：“是，所以，我即使留下，也许只是给你添麻烦。”

“没有办法解吗？”

“有，但是我义父没有告诉我。”

燕无双道：“倚天哥哥，江湖之大，有很多能人异士，既然是人造出来的，就不会没有解决的方法。所以，我们还是先去苏州，也许，除了追魂萧三郎以及圣手吴不医以外，对付附骨针，还有别人是更好的选择。”

“可是……”程倚天欲言又止。他的心完全不在上面。

燕无双冷笑起来，道：“倚天哥哥，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势吗？如果我不配合你，今天的你，能走出李氏庄园？逸城耳目，遍布江南，你居然不能打听到一点点关于心上人的消息，逸城当中，有雷大侠在一天，什么时候轮到你真正做主？”

听到这话，程倚天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不想听别人挑拨他和义父之间的关系，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又明知燕无双说得是事实。所以，最后他还是接下她的话茬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我恢复武功是最重要的。”可是，他内心又在深深担忧：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他体内的附骨针被完全去除了，真力又可以自如流动，而云杉却从此再也找不到，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但无论如何，除了去寻找去除附骨针的方法，他也真的没有其他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