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姬澄澈就要丧命,入定中的他霍然睁开双目,两道精光如出鞘宝刀直刺进项癸的两眼。
“不好!”项癸的心神巨震,意识到姬澄澈竟然是早有防备!
“铿!”胎元神刀惊鸿一现,从项癸的胸前抹过,旋即消逝在黑暗里。
项癸的左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在距离姬澄澈头顶不到三寸高的空中猛然顿住,就像光阴被定格了一般,小土洞中的一切都变得凝固不动。
“嗒、嗒、嗒……”
万籁无声的死寂里,忽然响起一声声水珠坠地的轻响。
项癸胸前的衣衫上缓缓地渗出一抹殷红的血迹,起先不过像一缕细小的丝线,但转眼间就染红了整个胸口。
“咔啦啦——”他手上攒聚的金色雷光迅速地黯灭涣散,隐没到黑暗里。
姬澄澈盘腿端坐不动,看也不看高悬在头顶上方三寸处的那只手,双目平静地盯着项癸道:“我等你很久了。”
项癸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与不信,哑声道:“你、是怎么……知道我……”
“刚才还不知道,但看到你的右手始终低垂不动,就知道了。”
“大哥!”项玙缓过神来,扑向项癸道:“你这是为什么?!”
“退后!”姬澄澈神色一紧,拂出袖袂将项玙震退。
项玙愕然看着姬澄澈,不明白他为何要阻止自己靠近项癸?
姬澄澈目光须臾不离地紧盯项癸,即使确信这一刀已斩断对方所有的生机,却依旧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大意,对项玙一字字道:“项癸,你的这位大哥——他就是那个一路追杀我们的金箭人!”
“金箭人?!”项玙呆了呆,刹那间醒悟了过来——
为什么大哥见到自己不赶紧燃放信炮向父皇报信,为什么他急于杀死那两个刺客不肯留下活口,为什么他无巧不巧地出现在断崖前刚刚好救了自己……
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她拼命摇头道:“不,这不是真的!大哥待我很亲,一直都那么疼我,他怎么可能杀我和母后?”
项癸的目光轻忽忽地飘落在项玙悲戚的小脸上,唇角露出一缕讥笑道:“你担心我临死还会拉上鱼儿垫背么?我没那么卑鄙!”
姬澄澈问道:“为什么?”
项癸笑笑道:“为什么,这是个好问题,可惜……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是想除去虞妃儿和鱼儿后,再嫁祸给你。谁知你居然去而复返,将我的计划全盘打乱,错进错出之下终致眼下的败局……”
他的眸中泛起遗憾之色,摇头道:“这是天意亡我,非战之罪——”
项玙怔怔地看着项癸,喃喃道:“大哥,你真的想杀我和母后?”
“我想,我很想,而且我已经想了很多年了。”项癸毫不掩饰心中的怨恨,冷笑道:“如果不是虞妃儿,我的母后又何至于郁郁寡欢郁积成病早早离世?你可知失去母亲孤独地躺在黑暗中的滋味,你可知眼看自己的父亲漠视自己却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是何等的痛苦?”
项玙惊愕地睁大双眼,看着项癸下意识地摇头道:“不,不,不是这样的……”
“可惜啊,”项癸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忍气吞声精心布置多年,原以为时机总算成熟,谁知竟在一夕之间功败垂成!”
姬澄澈冷冷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你所说,这是天意亡你!”
项癸像是回光返照,眸子里遽然精光爆绽瞪视姬澄澈,恨道:“姓姬的,你莫要得意得太早。我死,你也不会好过。我楚国上下……我的二弟、三弟还有麒麟儿,他们一定会杀了你为我报仇雪恨!”
他的的声音越来越低,却病态地嘿嘿笑道:“姓姬的,你自以为修为登峰造极盖世无双,敢只身前来挑战圣京城。既然来了,这辈子就休想活着离开!”
姬澄澈皱眉道:“我来圣京城,并非为了挑战。你的恨,究竟为何?”
项癸的唇角逸出一丝丝诡异的微笑道:“那又如何,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