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俺真的说不准她到底待在什么地方。”她回答说,“她从前……不过……”
“她从前待在哪儿?”
“呃,她眼下不在从前那个地方了。”
她躲躲闪闪,含糊其词,这会儿又住口不说了,那几个小孩子这时也来到了门口,最小的一个扯了扯母亲的衣襟,低声说:
“这就是要跟苔丝姐姐结婚的先生吗?”
“他已经跟她结婚了。”琼·德贝菲尔低声说,“快回屋里去。”
克莱尔看到她竭力保持沉默,就问:
“您觉得苔丝希望我设法找到她吗?若是她不希望的话,那么……”
“俺想,她不希望吧。”
“您敢肯定吗?”
“俺肯定她不希望。”
克莱尔准备转身离开,这时,他想起了苔丝那封缠绵悱恻的信。
“我肯定她希望!”他激昂地反驳说。“我比您更了解她。”
“这很有可能,先生,因为俺从来就摸不准她的脾性。”
“请把她的地址告诉我吧,德贝菲尔太太,可怜可怜我这个孤寂凄惨的人吧!”
苔丝的母亲又心神不定了,用手直上直下地擦着自己的脸颊,看到此人真的非常痛苦,她最后压低声音说:
“她在沙埠。”
“啊——在沙埠什么地方?人家说,沙埠已经变成大地方啦。”
“俺只是知道她在沙埠,具体细情俺真的不知道了。俺也从来没有到过那个地方。”
克莱尔看得出来,琼·德贝菲尔说的是实话,因此,他也没再追问了。
“您可缺什么东西?”他和蔼地问道。
“不缺什么,先生。”她回答说,“俺们还算过得去。”
克莱尔也没进屋子,就转身离开了。往前三英里路的地方,有一个车站,克莱尔付了钱打发了马车夫,就步行朝车站走去。从那儿开往沙埠的最末一班火车不久就出站了,车厢里面就有克莱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