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鹭送完豆豆,回到常住宾馆,双脚对着踢掉了高跟鞋,仰面躺在宾馆的大床上。
她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走了很多路,觉得有些累。
即便这样,她也不会放弃高跟鞋,选那种妈妈才会穿的平底豆豆鞋或者软底乐福鞋之类的。
在她的观念里,女人只要放弃了打扮,便等同于放弃了女人的身份。
她发呆了有两三分钟,手机响了,是Facetime,王棠打来的。
俞鹭坐了起来,按了接听键。
王棠第一句便说:“没有出去啊?在等我电话?”
俞鹭妩媚地笑笑:“对啊。”
“那头发怎么乱了?”王棠开她玩笑。
俞鹭下意识地抓了抓一头波浪卷,王棠便笑得更开心了。
“你讨厌。”俞鹭对着镜头拧了拧眉。
“累了吧?陪儿子一整天?”王棠便不开她玩笑了,认真地聊了起来。
“还好。”俞鹭抿了抿唇。
对于王棠这样直白地谈起她的孩子,提醒她已经有过的婚史,俞鹭一开始感到不太自在,但逐渐,她便明白,王棠其实不在乎常人所介意的那些。
俞鹭好歹要比王棠小了足有二十岁。
王棠还是珍惜她的,不止一次告诉她,他最多做到五十五岁退休,公司是姓马的,马天合退位了,但还有马小天等着继位,像这种家族企业,他作为一个外姓,能做到总经理这个职位也就是到头了,他只是想在最后有实权的这段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多捞一些,随后再功成身退,和俞鹭出国、移民。
至于他那个结发妻子,自然不会知道他在外面的小金库,所以到时候要摆脱她,用王棠的话说“我会找最好的离婚律师”。
俞鹭听了王棠这样说,就明白了他不干涉她见亲生儿子的原因,聪明如俞鹭也该知道,儿子是姓邢,邢宥结了婚,以后有了后妈,儿子迟早会不跟她亲,所谓现在的付出,也可以看作往后俞鹭淡出孩子生活的补偿。
而王棠也不避讳在俞鹭面前谈论自己的老婆,因为老婆看得紧,他有时会因为老婆的一个电话,就只能推掉和俞鹭的约会。
王棠有时候会泄露心里话:“有些女人就是太傻,拿着放大镜看生活,还要指望生活没有瑕疵,这不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
俞鹭听到这样的话,控制不住地汗毛凛凛,她提醒自己,才不要做这样的傻女人。
王棠家里的那个,大约就是因为如此,才叫年过半百的王棠起了离婚的念头。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王棠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费尽心机讨好岳父的上门女婿了。
他的患有糖尿病的岳母两年前走了,随后一直健康的岳父也生病走了,男的和女的离世时间只隔了半年。
王棠当时就悟了,看似女人需要男人,但只要男人老了,就是男人更需要女人了。
“小鹭,你早点休息。晚上睡觉的时候挂上锁链。”王棠叮嘱她。
俞鹭听出王棠要挂电话,忙问:“出差还顺利吗?”
王棠下意识看向厚厚的窗帘,外面时不时有火花闪现。
当地时间是下午,但纬度高的地方,天黑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