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容暗道:你瞧太子——人模狗样,斯文败类。他心里肯定在骂周博士污染了空气呢。
她说:“我看见树上有一只乌鸦抖翅膀,羽毛掉了一地,你看见了吗?”
蔡姑娘一愣,左右张望,“乌鸦?在哪儿啊?”
稍晚,明容到东宫做功课。
她发现,太子并不很需要她这位有声书播音员,她爱读便读,她不读,他也无所谓。
于是,她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多做自己的事情。
太子在书房。
明容要写作业,他命人摆一张小矮桌,就在他的脚边,又准备了舒适的软垫。
天气热,他准她直接坐地上,但是只能喝温凉的茶水,不可以加太多碎冰。
她写一会儿,停下来磨墨。
赵秀懒洋洋地翻书,一目十行,扫过几页,视线飘向小神女,再扫几页,又飘向小神女。
明小容专心致志的样子,很可爱。
他说:“明容。”
少女回头,“嗯?”
赵秀低垂眼睑,看着她的目光也是散漫的,“我厉害吗?”
“……”
明容不回答,继续写她的作业。
过一会儿,赵秀又道:“明小容,我厉害吗?”
病孔雀晒尾巴,黑心乌鸦抖翅膀。
幼稚鬼。
明容头也不抬,下笔如有神,“厉害啦,全天下就属你最厉害,满意吗?”
少年拖着慵懒的调子,慢条斯理的,“比赵检厉害。”
“比——”明容满头黑线,晃了晃脑袋,“赵检从前荒废许多年,现在才刚开始奋起直追,你跟他比?……幼稚。”
“你说什么?”
“赵小秀,你好幼稚。”
“大胆。”少年冷冷的说。
“殿下恕罪。”明容没多少真心的说。
又过一会儿,黑心乌鸦又烦她,“明小容。”
明容一只手支着头,“干嘛?”
“你在写废话。”赵秀抬起一把长戒尺,指向她敷衍的文章,“言之无物,满篇皆废纸。”
“……别看我写的东西,你读自己的书。”明容遮住作业,不让他偷看。
她盯着那尺子。
信国夫人也有类似的戒尺。她知道,这尺子不用来测量距离,而是体罚、打手心用的。
太子怎么会有?
天底下哪儿有人敢打他?
“小时候,老七读书不是走神,就是打盹。”赵秀猜到她的心思,戒尺轻轻一点桌面,“他犯懒,我就打他。”
明容想,七哥让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