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想知道,苏黎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这位神医弟子铭记在心,见当事人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便浩浩荡荡往书房方向去了。一想到这几天自己对邵菀的奉承,赵氏就牙根痒痒,不顾她面白如雪,径直令两个健壮仆妇拎起邵菀与周氏,跟着一起。谢云嫣放慢脚步,坠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嘴角始终衔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国公夫人真是运气好,儿子上进不说,还乐善好施,你看,这不就有好报了吗?”
“就是说啊,听说苏公子为了证明自己,日夜苦读,势要下场考个功名回来呢”“也不知哪家姑娘能有这样的好福气,嫁给苏公子为妻,有这样的婆家,上辈子到底要积多少福啊!”
这些眼高于顶的贵妇人,现在和赵氏一个心情,一想到刚才自己奉承邵菀的样子,就仿佛吃了个苍蝇,此刻加倍奉承赵氏,也是为了打邵菀的脸。让她知道,邵家,根本就不配混进这个圈子。周氏数次想要跳出来反驳,可都被赵氏冷冷的眼神给吓了回去。书房离得并不远,没过多久,众人便遥遥看见了那块先帝亲书的匾额。“奇怪,怎么书房旁边没见服侍的丫鬟婆子?”
有位贵妇人四下环顾,奇怪地问道。赵氏心中纳罕,明明书房这边服侍人手不少,怎么现在一个都看不到了。脸上却带了淡淡的骄傲道:“是黎儿说,他是要苦读考功名,不是玩红袖添香那一套,因此才不让书房有人服侍。”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又引来了争先恐后的称赞。谢云嫣忽然开口:“这里倒有股淡淡幽香,国公府倒是有雅兴。”
不说还好,她此刻一提醒,众人也都意识到空气里有幽甜香气,令人闻之欲醉。念着她是赫连侍口中的高人,赵氏态度比先前稍微好转,可仍旧是盛气凌人:“读书时焚香乃是清雅之事,我们家书香门第,自然要遵循这等名士古礼。”
书房近在咫尺,一些细碎的声响也渐渐进入了众人耳中。“咦,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国公夫人都说了苏公子在苦读,一定是在读圣贤书的声音吧。”
离得越近,声音越来越大,也能听清确实是人声。而且,还是男人喘息中混合着女子声音的两道声音。有几位耳力很好的贵妇人,便交换了暧昧的眼神。赵氏兴冲冲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大声道:“我儿,快看谁来了!”
书房内异香扑鼻,透过青色的纱幔,隐约能见到两道交缠的身影。一阵风吹来,掀开了一小片青纱——“啊!”
几位站在前面的贵妇异口同声尖叫出声,纷纷掩面,想要奔逃出书房。可后面的人都想要看看国公府的苏公子与神医弟子相见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已经鱼贯而入,堵死了书房大门。随之而来的,是更多人的尖叫声:“啊!不知廉耻,居然白日宣淫!”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因为距离太近,即便是一片尖叫中,屋内声音也清晰地传了过来。“菀儿,我的好菀儿,你身上好滑,等我做了世子,一定娶你为妻……”这声音!不知是谁在混乱中没有站好,一把扯住青纱,将屋内的一切暴露了出来。屋内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不是赵氏口中正在一人苦读的苏黎,还能是谁?场面瞬间失控。贵妇人们着急忙慌地捂住自家未婚姑娘的眼睛,你踩我我踩你,四处奔逃。赵氏被眼前的场面吓得浑身冷汗:“快,快来人,来人把他们分开……”书房内的苏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沉迷在温柔乡中,一声一声地喊着“菀儿”。终于……一道尖锐的声音,阻止了屋内的混乱:“还不拿冷水来!”
说话的人,正是走得不快,落后众人一步的杨夫人。“拿冷水泼到他们身上,让他们醒一醒。”
杨夫人身姿挺拔,指着屋内缠绵的二人。可这边刚有了法子,另一场风波也悄然来袭。只见退出书房的几位贵妇中,有人意识到苏黎话中的玄机:“菀儿?苏公子不会以为旁边那女子是邵家小姐吧?”
这时,躲在一旁的邵菀,也敏感地捕捉到了这句话。可还没等她理清是什么情况,就有将目光转到她身上的人,惊讶地说:“姐姐,邵小姐的脸怎么变样了?”
邵菀见那名少女指着自己的脸,连忙抬起手抚摸自己费心保养的面容。脸,她的脸出什么事了?于是,惊魂未定的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邵菀,也被她原先嫩滑白皙的面容上,红肿流脓的大小鼓包所震慑。周氏瞪大了双眼,也是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女儿的那张脸。这哪里还是惹人怜爱的清秀闺秀,这分明……分明就是得了花柳病,被撵到平民窟里的妓女。邵菀摸到了自己坑坑洼洼的脸,不敢相信地转身问周氏:“娘,我的脸怎么了?你快说,我的脸怎么了!”
周氏呆立在原地,以为自己身处梦中。今天这脸,真是丢得彻底,一丝回旋余地都没有。“脸,我的脸!”
见周氏不理自己,邵菀愈加慌乱,冲向了众人,“谁有镜子?快给我镜子!”
众人见她疯癫,更怕她脸上的脓包传染给自己,邵菀奔向哪儿,众人便连忙从那个方向避开。一点儿都不想和她有接触。然而,慌不择路的邵菀,一心想要找个东西,来看看自己的脸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个没看清,“砰”的一声撞在了院内的老树上,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与此同时,冷水终于被抬了上来,在杨夫人的呵令下,将苏黎和屋内那名女子,从头到脚,泼了个透心凉。冷水浇身,屋内暧昧的动静慢慢停歇。而站在一旁的大长公主,看到这满场乱象,脸色极其难看,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靖国公府,邵家……竟是这样污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