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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2页)

亲爱的妈妈我很抱歉别无选择改天解释爱你的罗约尔。

和坎德西分手后,罗约尔立刻躲了起来。像逃犯似的躲了三天。不和任何人联系,也没给别人打电话。他知道消息一定传开了。每个坎德西的朋友和亲戚都会在一个小时内获知的。阿莉亚过去常常这样形容闲话:就像下水管道中四处流淌的臭水。你可以想到尼亚加拉大瀑布的下水管道不断流淌,你就可以想到流言蜚语和“邪恶的消息”也会源源不断。罗约尔不想知道人们会怎么说他。震惊,谣言,愤怒。坎德西的妈妈可能准备扼死他。你能相信吗!罗约尔?波纳比竟然这么做,就在结婚的前夜。罗约尔知道坎德西在退还结婚礼物时,会痛苦不已,不仅是耻辱,更是伤害。

他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他的行为比任何身体上的背叛更严重。如果他告诉她黑衣女人的事,她可能会受伤,沮丧,恶心,也会哭泣地打他,说恨他,不想嫁给他了。但最后,坎德西很快就会原谅他嫁给他的。但他心里明白,他现在这么做,对两人都好,是正确的。但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

钢琴课结束了吗?差不多六点了,不过阿莉亚时常拖堂。她是个孜孜不倦、精确细致的老师,教了十多年的钢琴课,依然会为学生犯的错而吃惊。当老师的阿莉亚比学生们更在乎钢琴课。这一直让孩子们感到尴尬尤其是朱丽叶,更明显地感觉到这种冷落。当资质平平位于青春期的孩子旷课不来或家长不让其继续学习时,阿莉亚总会感到受伤、晕眩、吃惊。这不是钱的问题:阿莉亚有时辅导一个学生数月,没收一分钱。阿莉亚热爱音乐,无法理解别人对待音乐怎能如此随便。这就像往老鼠洞里投钱,这是一位学生的父亲说的,话很粗俗(但也许准确?),这位父亲不让孩子继续学了。阿莉亚以一贯的冷酷幽默接受了这句话。往老鼠洞里投钱。这就是我们做的。这就是生活!

住在波罗的海街的有工薪阶层,也有富裕阶层,有些人住在十分破旧的木房子里,带着一群孩子。住在1703号的那个有着灰暗红头发的女人,大家都知道是个寡妇,独自拉扯大三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她气质庄重,举止礼貌,还有一点轻蔑的神情,同邻居们关系疏远,与世隔绝,也很“古怪”。据说阿莉亚是个特别的人,一个“受过教育”——有才华——的女人。可以理解,她害怕来访者,哪怕是一次友好的敲门声都会让她不安。她就像个幽灵,一眼能把你看穿。你不能叫她波纳比太太,否则她脸上的表情就像你在她心里捅了一刀。

黑衣女人(13)

罗约尔长到能和邻居们的孩子们玩的年龄时,他就经常上街玩儿,是个快乐的单亲孩子。他朋友很多,去朋友家也大受欢迎,有时他们的妈妈会随口询问(“罗约尔,你妈妈不常出门,是吧?——罗约尔,我想你不记得你爸爸了吧?”)一方面阿莉亚?波纳比装出来的傲慢令人厌恶,另一方面她的处境又令人同情。对她是应该讨厌,还是应该同情?这个女人弹了一手好钢琴,却没有丈夫,不是吗?她嫁给了德克?波纳比,现在却又住在波罗的海街,不是吗?她的家人、亲戚在哪儿呢?为什么只有她和孩子们孤孤单单地过着?

当罗约尔还是个孩子时,有好几个月阿莉亚根本无法出门甚至连上街买食物也不行——“我感到非常虚弱,无法呼吸,如果我上了公交车,就会晕倒的”;这段时间,邻居们就悄悄地帮助她家,他们带钱德勒和罗约尔一起到超市,孩子们带着阿莉亚列出的购物清单。他们还开车送孩子们看病、看牙医,或是买衣服鞋子。阿莉亚没法不对这些表示感谢,但却憎恨这样的帮助。“不要说出家里的秘密。”她警告孩子们。(孩子们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呢?)“人们就是想打探。——察觉到弱点,他们就攻击。”阿莉亚刚过50岁不久,不得不做清除胆结石的手术,邻居们就邀请孩子们来家一起吃饭。阿莉亚刚出院回家休养时,邻居们又送来砂锅炖菜、火鸡(在感恩节)、蛋糕和馅饼。钱德勒被派去向邻居们表示感谢,尽管阿莉亚气愤不已。“一群豺狼!他们看着我沉沦了,就和他们一样了。”阿莉亚气得脸色煞白,她玻璃般绿色的眼睛闪耀着痛苦与胜利的光。“但是他们错了,等着瞧吧,我会让他们知道的。”

钱德勒那时已经十岁,开始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反对道:“妈,他们只是在表示友好,他们同情我们。”

“同情我们!”阿莉亚痛斥道,“他们好大胆子!让他们还是同情自己吧。”即便还躺在床上处于康复阶段,阿莉亚依然气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她故意伤害自己的大儿子。

通常,罗约尔都得到宽恕。他也想知道原因。

“你,至少还活着。”

罗约尔不安的笑了。阿莉亚说了这样的话。学钢琴的学生终于离开了。阿莉亚把一个女孩子送到前门,看到儿子时并没有什么表情,儿子斜靠在门廊的围栏上,帽沿拉的很低,遮住了他内疚的眼睛。那女孩,大概上高中,看见罗约尔就脸红了,好像认识他。她咕哝了一句“你好,罗约尔!”然后就红着脸走了。

阿莉亚用受伤、愤怒的眼神注视着儿子,她可能正在考虑把儿子关在屋外,不让他进屋。她也许应该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大街上。就像多年前曾看到对面街上一个泼妇把她的丈夫的东西都扔到马路上,让大家看,还大声叫着,混蛋!混蛋!

萨尤跑到门廊,呜咽着,兴奋地叫着,他好几天都没看见罗约尔了,可能家里紧张的气氛让它猜出家里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它现在已经是条老狗了,身体臃肿,浓密而又金黄色的皮毛变得稀疏、暗淡了,眼睛也模糊不清。萨尤还像小狗一样忠于波纳比一家,尤其对罗约尔,它一生中罗约尔是它的玩伴,而当孩子们都上学了后,阿莉亚喂它,它则陪伴她。萨尤热切的嗅了嗅他的手,摇摇晃晃的用后腿站着,想去亲罗约尔的脸,“萨尤,嗨,趴下。”罗约尔感到萨尤的忠诚没有变。

阿莉亚突然转身走开了,但她没有把门“砰的”关上。

“萨尤,该死的,我说趴下。”

有时你就是想伤害他们。伤害那些太爱你的人。

跟着阿莉亚进到了厨房,罗约尔摸了摸长着胡子发痒的两颊,感觉他们正在长出羽毛。他衣服凌乱,腋下发出的味道明显可以闻到。阿莉亚把一壶茶放到炉子上,通常上完一下午的课,她都这么做,她故意走得很慢,好像关节疼了一下。

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阿莉亚的脸色苍白而毫无笑意,她已经不再年轻,但也没有完全衰老。她的作风总是雷厉风行、坚决果断。她最明显的特征是,头发总稀松的盘着,结的发髻用闪亮的别针夹在头上,锈红色的头发中夹杂着银色的头发。她显然焦虑不安,但为了学生还是打扮了一下,穿了一件粗花尼的长群,黑色的开士米羊绒套衫,上身带有绣花,鲜红的丝绸披肩;这些都是不久前在位于老兵路的回头客装店分别花了几美元买的。阿莉亚?波纳比是一位有尊贵气质的女人,她总是昂首挺胸,腰杆笔直。相反,周围的家庭妇女们经常穿着睡衣睡袍,头上戴着大卷发卡站在门廊上。然而罗约尔想象着阿莉亚的牙齿嘎吱吱的咬着。的确,我很生气,你这次真是太过分了。

阿莉亚一直在筹划在自己家里举行婚宴,这是罗约尔所知道的她第一次计划社交活动。罗约尔就这样把这个机会从她那儿夺走了。

他还拿走了她的其他东西。

罗约尔的本能是表示内疚并恳求她原谅。但好像什么东西顽固地阻止他这么做。他并不愧疚,他非常快乐不娶坎德西或其他什么人。

罗约尔看见西部联盟送来的电报,看起来被阿莉亚揉皱了放在厨房台子上。他想说点什么话,既不错,又不假,也不想抱怨。阿莉亚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生硬的说,“一封电报。我先说。祝贺阿莉亚?波纳比,您的儿子表现真是可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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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人(14)

罗约尔叹了口气,他在抚摸萨尤的头,感觉比以往更瘦了,这时狗兴奋得直喘气,舔着他的手。

根据他长期的经验,罗约尔知道,如果他不尽快而有力地为自己辩解,阿莉亚就要开始攻击了。他永远不会忘记高二那年的暑假。那时,他在城市公园娱乐中心工作,是市里赞助的垒球队里一位受欢迎的垒球手。头发长过肩膀,额头上还系着编织的头带。阿莉亚严厉的斥责儿子是“疯狂的嬉皮士”;一天晚上,就在这间厨房,她拿着剪刀冲向儿子,抓起他的头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剪下一大把了,后来她还挖苦他,她的疯狂的嬉皮士儿子,她说道:“我想我不应该吃惊,你们这些孩子,什么鲁莽的事都会干的。”

你们这些孩子,这话真难听。

罗约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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