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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第2页)

很奇怪,却又无法言喻的是:你希望这样的男孩儿喜欢你。希望他们原谅你得了高分,原谅你眼睛近视,步履蹒跚,原谅你在紧张的情况下结结巴巴。希望像艾尔?梅威瑟尔这样的男生记住你的名字,一个被丑闻玷污的名字;一个罪恶的名字。“波纳比?是你吗?”

钱德勒模模糊糊地记得艾伯特?梅威瑟尔或是班里另一个梅威瑟尔的家里有这么一个人。他曾是氢氧化学公司的工作人员,和很多员工一样,年纪轻轻就因工致残,大概就是三四十岁吧。在1970年代中期,大家共同起诉了那家公司。这在当时引起了争论和公愤。钱德勒回想起了一些新闻标题词“背叛”——“谎言”——“工人权利”——“职业相关疾病”。如果你知道内幕的话,你就会明白,几百万美元的案子最终并没有给工人带来什么好处。陪审团准许给予死者或是幸存者相当可观的经济赔偿,但是这个议案在法庭上审来审去,最终媒体对此也失去了兴趣。

梅威瑟尔先生?举起手来,走到门口。

放下武器,梅威瑟尔先生。

梅威瑟尔先生,接电话。

警方试图跟梅威瑟尔不甚和睦的老婆打电话,但却不知道她是在家还是在上班。他的孩子们在托纳旺达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他们现在还好吧?钱德勒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持枪歹徒一般会在家先恣意扫射一番。

钱德勒在想,不知道梅威瑟尔的父亲是否还在世:也许已经不再了。所有和那个案子有关的人现在可能都已谢世。肺癌,胰腺癌,脑癌,肝癌,皮肤癌,恶化转移很快的癌症。这是本案的重点,对加快死亡、缩短生命进行赔偿。

“爱的运河案件”经常有人提起。

但是波纳比这一沾满污点的名字却很少有人想起。

梅林达曾说过钱德勒,拜托,你又不是你的父亲。

钱德勒数了数,身边大概有超过20名的警察在事发地点。所有的人都全副武装,有一些还穿了防弹衣。在工厂的另一边,有更多同样全副武装的警察。梅威瑟尔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他想用枪打开一条生路,他立刻就会被子弹打成蜂窝状。钱德勒曾不止一次地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人竟然会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就像被逼到角落里的老鼠,没有任何出路。

高中以后,钱德勒就没有再想起过梅威瑟尔一家。他猜想这家人可能仍旧住在波罗的海街区。年轻一代可能已经长大成人,就像艾尔,已经成为工人,结婚,生子,生活稳定下来。很有可能艾尔在高中艺术专业毕业后就直接来到了尼亚加拉精密加湿器和电动清洁器厂工作。他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名业务熟练的工人了,当然是和业务不熟练的工人相比较而言。绘图员和工具色彩设计师一般会拿最高工资,然而如果工厂没有统一的工会,尼亚加拉精密加湿器和电动清洁器厂也许就没有,工资可能就不会太高。退休金计划,医疗补贴,保险金都不会很高。老板突然心血来潮,也许会解聘非工会人员。

人质(7)

梅威瑟尔进入大楼,开始射击,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零四十五分钟了。自伤员被送往医院到现在,情况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钱德勒好几次都问,是否可以用扩音器跟梅威瑟尔说话,并且解释说他和梅威瑟尔曾有同窗之谊,但是大队长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好主意。警方仍然在和他的老婆、弟兄们以及跟梅威瑟尔关系近的人在联系。钱德勒说:“我感觉和梅威瑟尔关系很近,我能让他拿起电话。”

(真的这样吗?钱德勒不敢肯定。听到自己以急切、自信的口气说那些话,他感觉到也许真的可以。)

像其他人一样,钱德勒开始变得急躁、担忧起来。激动的感觉慢慢在消退。像是低潮,海浪消退之后,留下一沙滩的碎屑。钱德勒担心他会头痛。那是他的毛病,或者说毛病之一 ——在眼睛后面,搏动性地绞痛,心生沮丧,失望。为什么他会死。为什么,就像一只被困的老鼠。我喜欢过他!我想他。

他已经让罗约尔失望了。罗约尔给他打电话了,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口气跟钱德勒说话。

罗约尔,还有朱丽叶。他是他们的保护人。阿莉亚15年前曾恳求过他。当然了,他也答应了。最好是背叛死者而非生者。

钱德勒想起了梅林达,阿莉亚一直没有同意他跟梅林达的事情;他又想到了梅林达的孩子,对于她,钱德勒了解甚少。钱德勒很奇怪他的妈妈怎么会对未曾谋面的女人充满仇恨。是不是因为梅林达的女儿不是她的孙女。也许是因为这个。钱德勒可能会爱上这个孩子,虽然她并非己出,但她是梅林达的孩子。

家庭就是一切。天底下万物皆然。

钱德勒到的时候,电视台采访车也已陆陆续续开往现场。在斯万路上排成了长龙。在一溜警车后面,新闻工作者晃来晃去,因为无事可做,他们为还不能接近大楼而感到有些失落。新闻工作者和其他在场的人有很大的不同:他们把所有的紧急事件都看成是机会,是有待“开发”的新闻。他们也很焦急,但却充满期待和希望。我们在这里!激动人心的事情就会发生。最大张旗鼓的是那些坐在印有“NFWW—TV新闻直通车”第四频道字样的采访车里的人。这是NBC旗下的一家公司。在他们当中,有一个肩上扛着火箭筒形状摄像机的摄影师走来走去,瞄准移动的目标。现在已到了傍晚时分,很快事发区的灯都亮了。刺眼的灯光被一种奇异的蓝光所笼罩。这时候你会很想听听震耳欲聋、节奏强烈的摇滚乐。在灯光的照射下,所有物体的质地以及颜色都有很强的舞台效果。在一个普通的三月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所有的东西变得模糊不清、无关紧要。

一个迷人的NFWW—TV电台女记者,身着束腰的军用短上衣,深红色的嘴唇,有着一双克娄巴特拉① 那么漂亮的眼睛。她正试图哄骗警官或是医护人员对着她的镜头说上几句,却不很成功。钱德勒知道媒体的目标就是获得尽量多的新闻镜头。然后在摄影棚再进行粗暴的剪辑、拼贴等后期制作以达到轰动效应。“钱德勒先生?您是‘危机干预中心的’人,能否跟您说上几句?”那年轻女人的声音飘向了钱德勒,他后退了一步,礼貌地笑了笑,“抱歉,我不是‘钱德勒先生。’不是,抱歉。我现在不想说话,这个时候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

“因为不合适。”

“是不是因为持枪歹徒还在那里,还有人质,还有——”

钱德勒转过身,希望她能泄气。然而她还是紧追不放。

像专业人员一样,钱德勒也开始不喜欢这些过分主动的记者,认为他们是入侵者,是剥削者,虽然这个评价有些老套,但却一点没错,大家有可能对他们抱有一些同情心,然而却不相信他们,不能够相信。在他刚刚成为志愿者的时候,他曾天真地认为,对这些使人处于绝望境地的事件进行报道也许会有用,甚至有教化作用,但是他最后改变了看法。去年,他曾接受了NFWW—TV电台晚间新闻的采访,他一点也不喜欢他在电视上所看到的。被称为“钱德勒?波纳比先生”的拉萨尔高中科学通论课教师,一位“以危机处理为己任的志愿者”这些可把他吓坏了,好像他在自吹自擂。他讨厌自己的声音,微笑以及习惯性的紧张;还有一眼即能看穿的虚荣心,即那时是由于他的努力,他成功了。更糟糕的是,梅兰达在他还没来得及打电话之前,碰巧在电视看到了他。她非常紧张,比他想象中还要紧张的多。

不管怎么样,钱德勒还是表现得非常谦逊。他害怕媒体夸大事实。然后在公众面前丢尽脸面。他知道,如果报道说他在“拯救”别人的时候被射死,那会得到人们一些挖苦和廉价的悲情。

特别是,作为一个27岁的年轻人,他在撒马利坦会成员面前更是自卑。这个组织成员大都是基督徒。撒马利坦会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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