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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第2页)

梅林达的孩子,不是钱德勒的。她的父亲是另外一个人,他离开了。在她还没出生之前,梅林达刚刚怀上孕的时候,他遗弃了她们。钱德勒不能理解这样的行为,但是他知道这并不罕见。梅林达刚刚离婚的前夫是布法罗大学医学系的学生,现在在这个地区做实习医师。他对孩子没有监护权,也不想监护。梅林达只是说婚姻破裂了,是她的错误。

你?你的错误?

我的判断。我判断失误。

暗含的意思就是她不会再一次判断失误了。梅林达扬了扬刚正的下巴。

孩子,丹雅。对于她(有些荒谬,然而却是事实)阿莉亚有些嫉妒,所以钱德勒不敢在他母亲面前提起这个孩子,还有梅林达。

“嗨,我爱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当然不知道了。在丹雅的生命里,钱德勒?波纳比到底算是谁呢?

想着丹雅,钱德勒现在感觉好一些了,不那么绝望了。那温润的身体。有时候很热,并且很重。好像她的整个生命,一生的时间都被塞进了那个小身体里。

她的眼睛睁开着,忽闪忽闪,对周围的事物充满好奇,贪得无厌地看着四周。

每当钱德勒抱着丹雅的时候,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在吸纳信息,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吸收掉。

她可以是我的孩子。她可以像爱她的父亲那样爱我。我并不需要为自己走的路找理由。

但是,当他到达梅林达公寓的时候,情况却不同了。是的,他必须为自己的做法找一个理由。

很可能他知道,他也期待过会儿有这样的场面,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打电话。

梅林达在门口堵住了他,脸拉得老长,怒气冲天。她是一个强壮丰满的女人,年长钱德勒两岁。她的脸庞迷人、端庄,头发一点也不鲜艳,是淡棕色的,短短的正好放在护士帽下面。她中等身材,大概或英尺左右,但是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衬托着好像身材也更高了一些。虽然她也算是个性情中人,但她却可以在别人都感情用事的时候,让人诧异地迅速跳出这个圈外。钱德勒在最浪漫的地方遇到了她:在亚摩利,红十字会的年度献血活动中,看到了漂亮的她,钱德勒有些不能自已,朝她笑了笑。试图在被迫躺下的担架上和她说句话。答应我,不要把它都抽干,我的血,我把自己交到你手上了。

梅林达说她在电视上看到他了。也看到他所做的一切了,为他担惊受怕。但是回头想想,她非常生气。甚至心生厌恶。“你冒着生命危险,为了——什么?什么人啊?那个陌生人?‘你的高中同学’——狗屁!那个窝囊废,他就是这样,就是个窝囊废。他自杀了,然而也可能把你杀掉。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钱德勒?你告诉我:为了什么?”

钱德勒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候。哦,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是个浪漫的、痴心妄想的傻子,他期待一个完全不同于这样的问候,虽然他知道(因为钱德勒总是觉得自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科学家),他不值得享受那样的待遇。

离开家庭。背叛。

狗屁。

钱德勒试图解释,但是他不会道歉的。梅林达打断了他,她知道他的心。她生气地说,“这个又跟你父亲有关,是不是?但是我一点也不在乎你父亲。我不能跟一个一点也不关心我和我孩子,也不关心我们共同生活,却关心陌生人的人交往,我不能和一个不关心自己死活,把自己的生命像掷骰子一样扔出去,好像自己的生命一文不值的人交往。晚安,钱德勒。再见。”

她把他推出门外,把门摔在他目瞪口呆的脸上。

3

强制出招。他发誓,在他28岁这年的春天,他要把握住自己的生命。

他一直在游荡,被动的游荡。就像一个对大瀑布着迷的人。梅林达迫使他看到了这一点。她好像拿着一个反射镜,对准钱德勒,他却无法把眼睛移开;就像是一个人必须避开看到镜中丑陋的美杜莎① 一般,因为镜中明显的、却令人不可捉摸的真实会让人目瞪口呆的。把自己的生命像掷骰子一样扔出去,好像自己的生命一文不值。有些不可思议,梅林达肯定爱着他。她看到了他灵魂的至深处。

什么时候开始了消极的梦游生活,开始了他误以为是忠诚和自我忏悔的游荡。也许从他的父亲在他的生命中消失开始吧。(钱德勒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父亲的尸体,没有尸体。那他怎么可能“相信”他的死亡呢?)他曾经为他自己的理智感到骄傲。到目前为止,他是家里最有理性的一个人。他相信自己能够完全控制自己,有责任感,并且很成熟。从早熟的11岁开始,他就是(寡居的、艰难的)妈妈忠实的儿子,是(没有父亲的、不成熟的)弟弟妹妹的亲爱的、耐心的、万般呵护的兄长。

承诺吧!阿莉亚低声说,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

用你的心,用你的生命去承诺!

从初中开始,钱德勒就是一个相当有潜力的而风格有些怪异的棋手。他教会朱丽叶下棋,在冬天天气不好的时候,当他那不知疲倦的弟弟也被困在家里的时候,他也教罗约尔下棋。(阿莉亚很少跟她的孩子们玩棋类游戏。也许是害怕输给他们。)朱丽叶和罗约尔都不是很在乎,所以没有很精明、很有耐心地去下,然而他们凭感觉,有时候还很幸运。钱德勒不是那种相信运气的人。他有时候会发现自己为了挡住对手致命的一击,不惜牺牲自己一员老将。这就是强制出招:在短时期内是牺牲,然而从长远看却是胜利。

人质(13)

从现在开始,他要把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已经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世或是自己的父亲而觉得耻辱了。

1978年的整个春天,他一直在调查德克?波纳比的生活以及他的死亡。为了了解一个方面,他必须清楚另外一个方面。他给他父亲以前法律界的同仁还有朋友写去简短的、用词妥切的信。他起初是从报纸上看到他们的名字的。请问我能否见您一面?能否跟您当面谈谈?作为德克?波纳比的儿子这对我至关重要。他试图找到和德克?波纳比的晚年很接近的一对夫妇,妮娜?奥谢克和萨姆?奥谢克,但是很遗憾地听说这对夫妇已于1963年离婚,也就是那个案子结案后不久;好像妮娜?奥谢克带着孩子现在住在纽约州北部,已经离开普拉茨堡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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