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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射鼠(第1页)

早上,王群正沉浸在甜蜜的梦乡,电话铃声把他惊醒了。他赶忙起来,刚刚走出房门口,就听见徐翠在接电话。

徐翠的惊叫声,立刻感染了王群。从对话中听得出,电话是三区打来的,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当徐翠放下听筒,急急忙忙想去找王群时,王群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区长!”

“是不是三区有土匪暴动了?”王群未等对方开口就急着问道。

徐翠边走边说:“是的,电话是三区张区长打来的,他着重谈了两件与我们有关的情况。”她的情绪十分激动,几乎不能顺利地把话说下去。

“什么情况?”王群情绪也紧张起来。

徐翠略为稳定了一下跳动的心情,继续说下去:“第一个情况是,昨天夜里,土匪在三区大源乡暴动。乡指导员[9]黄坚同志(他是我们区黄山村人)带着一伙民兵,守住粮仓的三十万斤谷子。打到天亮,子弹完了,黄坚和三位民兵被俘,其余的全牺牲了,被俘的现在生死不明;第二个情况是,我们区的民政助理员老陈,家住三区,昨天下午回到家,刚刚走进大门,就进来了一群土匪,……老陈当场牺牲了。”

这消息,像一把铁锤捶打着王群的心,又一次激起了他对敌人的无比仇恨。他愤怒、悲痛,心情十分沉重。沉默了一会,他以果断而带有几分命令的口吻说:“通知干部,立刻开会!”他想立即把昨晚工委会议的精神传达下去,并准备把黄坚被俘与老陈牺牲的不幸消息告诉同志们,好让这一把烈火,立刻在同志们心中燃起熊熊的斗争火焰来!

“同志们还没有起床。”徐翠说。

“走!去叫他们!”王群同徐翠正欲举步,小黄也来了。三个人刚刚走到院中,只见大门外边,黄干、黎保等一伙民兵,押解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匪徒向区里走来。小黄一擦眼睛惊叫起来:“呀,捉到了蒋老九!”他高兴得敏捷地从黄干手中抢过那支漂亮的小手枪。

面对着这突然而来的场景,王群像忘掉了刚才的不幸消息,兴奋地打量着黄干他们。

徐翠赶紧给大家介绍。王群过来紧紧地握着黄干的手:“你们辛苦了!”

霎时间,同志们都从房中跑出,围住黄干他们。王群回头望了事务长阳钟一眼,说:“你去办两件事:第一,给同志们准备早饭;第二,去审问一下他,把情况立刻告诉我。”他用手指了一下蒋老九。阳钟答应着,带走了匪徒。

王群突然想起了开会的事,就对徐翠说:“会暂时不开,进一步弄清楚情况再说!”徐翠点头表示同意。

小黄把小手枪翻来覆去地玩了一会送给王群说:“区长,你看!”

王群接过小手枪,仔细看了看那光闪闪的枪身说:“不错,新的,白朗林!”接着,他用手拉了拉枪栓,又看了看枪口说:“好枪,好枪!”

这时,石屏伸过头来,十分羡慕似的说:“给我吧,区长!”

小黄生怕她夺走了似的,急忙从王群手中抢过来,撇着嘴,带着几分不满意的神色说:“想得怪妙,给你?在县里开会,我见别的区长都有这样一支小手枪,我们区长还没有哩,哪轮到你!”

石屏的脸立刻绯红,转回身就跑了。

王群瞪了小黄一眼,回头指着小手枪对徐翠说:“莫看它小小的,几乎抵三号驳壳用。你天天下乡,带驳壳不方便,就给你吧!”

徐翠本来也很喜欢这支小枪,因见王群还没有,小黄又不大高兴,就说:“不!我不要,留着你自己用吧!我使驳壳惯了。”

王群忙解释道:“你莫听小黄瞎扯,我最喜欢的是步枪,再就是二号驳壳,手榴弹我也爱带上几个,对这种小枪不大感兴趣,还是给你吧!”

徐翠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有了驳壳枪,用不着;石屏没有手枪,你不用,就给她吧!”

王群望了小黄一眼说:“算了吧,先给石屏,以后搞到好的再给你好吗?”小黄又撇了一下嘴,把小手枪交给徐翠说:“我才不稀罕它哩!”

大家进到屋里坐定后,黄干开始兴奋地向大家叙述起捉土匪的经过来。

王群听完了黄干的报告,大加赞扬说:“很好,与敌人做斗争,就是要机智、勇敢、当机立断,不能丝毫麻痹大意,要不,会上当吃大亏的。这是一次成功的经验,对付敌人永远要这样!”

经王群这么一说,黄干像忽然醒悟似的,深悔没有把黄维心也捉起来,便急忙转了话题说:“区长!我本想把黄维心也捉了来,他妈的,那苏凤姣却说我是公报私仇。现在,我就请你们大家来评评理。”

这段话,引起了王群的深思:私仇啊,私仇!有多少人钻在私仇的圈子里跳不出来,也有多少人为了它而走向正路啊!对黄干来说,有必要解决这个问题。他不等黄干开口讲述他的经历就接着说:“情况不用讲了,徐翠同志昨晚已把你和苏凤姣的情况全告诉了我。你杀地主的行动,是正义的;你和地主的仇恨,是私仇,也是公仇!”

王群望望眼睛睁得溜圆、似乎还不大理解的黄干,回头对着徐翠说:“你说是吗?”徐翠点了点头,王群又接着说下去:“你想想看,地主、反动派,解放前对我们广大劳动人民压迫、剥削得那么厉害,谁对他们没有私仇呢?你、我、她(他用手指了一下徐翠)都有!我们参加革命,打垮地主反动派,就是要为所有的劳动人民报仇!‘公报私仇’,在旧社会来说,是指坏人陷害好人而言的;在今天来说,情况变了,我们受压迫、剥削的人当了家,做了主,掌握了政权,我们把一个人的仇,两个人的仇,成千上万人的仇,集中起来,与地主反动派算一次总账,来他个公报私仇,这又有什么不好呢?很好!不过,我们不能只顾自己的私仇而采取违犯革命利益的行动就是了。只要服从革命利益,我们是主张报仇的,大家都来报仇!”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刚刚被忽略了的事,就忙拉开抽斗,双手捧出一大包饼干放在桌上说:“只顾讲话,忘记了一件大事,你大概跑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小黄忙提起水瓶去上开水。

黄干正听得起劲,忽见王群拿出一包饼干来,就忙说:“昨晚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你这一说,真饿了啦。来,大家都吃!”说着,他就伸手拿了一块,边嚼边说:“区长,你说下去吧!”

“我这样谈,是有我的亲身体会的。我们大家如果不团结起来,集私仇为公仇,来个公报私仇,单枪匹马是干不出个什么结果来……”

王群说着,思路被拉向了一九四五年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幕惨景。他停了下来,端起一杯开水,慢慢地喝了几口。

黄干一面吃着饼干,一面呆呆地望着王群,好像一个小学生渴望老师教导似的。对王群的话,他感到句句新鲜,好像突然从一间黑屋子里钻了出来似的,顿时觉得眼前一片耀眼光明。类似的道理,徐翠也和他讲过,但听来没有这么深刻,没有这么动人。因此,当王群一打顿,他就如饥似渴地催着讲下去。

王群稍微犹豫后,就接着说下去:“刚才说了,我同你们一样,都是与地主反动派有私仇的。我们家同黄干差不多,祖祖辈辈都是种地主的地过活,受尽剥削和压榨。可是,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就起来反抗了。我父亲是一个相当古怪的人。他有一股子犟劲,决定要办的事,哪怕是刀山,他也敢上。就拿供我读书这事来说吧,家里穷得吃了上顿摸不着下顿,他却咬紧牙关,计划要供养儿子读大学。他认为:那些地主官僚之所以能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是因为他们有知识、有文化,穷人的儿子掌握了文化,就会翻过身来!至于他是经过怎样努力供我读书的,且不去说它。现在说的是,抗日战争胜利那一年,国民党政府名义上说减少农民的粮税,但实际上苛捐杂税一点也没减少。村上的佃户们一商量,决定与保长算账,并推我父亲当代表。但,一开始就碰上了难题:一是大家都不识字,再就是摸不到保长的底细,弄不清究竟哪些款项是上边派的,哪些是保长私派的。不识字我还可以帮忙,后一个问题就难了。结果,大家想了个‘打进去’的办法,设法弄了个甲长让我父亲来当。”

王群又呷了一口开水,润润喉咙,然后继续说下去:“那时候,父亲每晚从保长那里开会回来,都要给我讲情况,然后拿出保长派款的条子要我算,看究竟多派了多少。过了一段时间,他抓住了罪证,真的跑到县城去告了保长一状。但,官司一打,我父亲反而输了,被押三天,取保释放,而且撤了甲长的职。我父亲那样的脾气能屈服吗?他到处扬言要上告。”

空气异常沉闷。这故事勾起了黄干和徐翠强烈的反响,大家预感到,也许更大的不幸就要来临了。

果然不假,王群略一停顿后,又说下去:“一天夜里,我正沉睡在梦中,突然,枪声把我惊醒了。我一起身,就叫父亲,但没有人答应,这时我才想起,当我睡时他还没有回来。我和母亲不约而同跑出了院子,四面是静悄悄的,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阵的犬吠声。我们不禁暗暗地担心着:父亲会出什么事情吗?”

王群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不用说,你们也会猜得到,大街上,抛下了我父亲的尸体。残暴的敌人还把父亲的尸体砍成了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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