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你干吗的?是志愿者吗?”
“不是,我不是志愿者。”
“那你是谁?”
“我算是你的朋友吧。”
她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骗人!我得的病是多,可没得失忆症,我都不认识你。”
“我知道你叫小满。”
“那又怎样?”
“我还知道你喜欢喝酸奶,喜欢读诗。”
“调查做得还行,院长告诉你的吧?”
我笑笑,不置可否。
小满对我的排斥只持续了一天,可能是因为她没有精力跟我争辩。
“喂,那个谁,我要喝酸奶。”
我打开一杯酸奶,用勺子盛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她勉强吃下几勺,便再没力气张口,平躺回床上,呆呆地看着我:“谁叫你来的?”
“我说是你叫我来的,你信不信?”
“神经病!”
“你看,我说实话你又不信。那你觉得是谁叫我来的?”
“是院长!”小满脱口而出,“他那么忙还顾着我,真是好人哪。其实你也觊觎本姑娘的美色,主动想讨好我,对不对?”
小满一直都吃不下多少东西,即使吃下,衰竭的消化系统也无能为力,所以她日渐消瘦,深陷的眼窝里看不到任何神采。“我说过了,是你自己叫我来的。”
“我什么时候叫过你?我怎么不记得?”
小满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左眼已经不能完全睁开,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睡觉,而夹在一段一段睡眠之间的,是一次次惊醒和挣扎。
我用湿毛巾小心地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烧得发烫的身体,让人总以为她身体里一定有一个噬人的恶魔。
“那个什么昂?”小满的手指动了动,有气无力地对我说。
“莱特昂。”
“莱特昂,写过情诗吗?我,想听。”小满问。
我把诗集打开,翻到其中一页,“写过几首,我给你念一首吧。”
“嗯。”
“打开猪圈的门,
我看到猪的眼神,
盯着你手里的玉米,
就像我盯着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