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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苏小燕没再见过他。偶尔开车经过北区公安分局的时候,她脑海子里会晃过一张面孔,只记得长得不赖,可面目模糊。
他就和以前她载过的许许多多乘客一样,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他曾经是周敏的相亲的对象。
闲来无事时,她也会臆想,要是他真和周敏配成一对,气场肯定很诡异。一个一言不发,绷着脸,一个貌似淑女,实则有些大女人的脾气,还有点小姐的脾气。
每次陪周敏相亲回来,苏小燕就喜欢做些奇怪的白日梦,女主是周敏,男主就是她的相亲对象。当然剧情大多相似,都是男的死皮赖脸的追求周敏,而周敏则摆着晚娘的脸,爱理不理。
每每想到这,她就会忍不住笑出声。
后来,她没事的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也希望有男人会追她。
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说出去,也挺丢人的。
其实上大学时,曾有几位男生对她主动示好,可均遭她拒绝了。兴许是脑子开窍慢,在别人校园恋谈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她一门心思还在学习上。
同寝室的女生都对她的所为不以为然。要知道,她们学的可是历史,几乎可以进入考古的专业。许多人都是阴差阳错地读了这个专业,目的就是为了混个大学本科的文凭。因此,趁青春谈场恋爱那是最明智不过了。
事实证明,这次真理是站在多数人手里。那些同学,后来不是找了个好男朋友,就是找了份好工作。只有她,沦为一个出租车司机。
其实,她也可以和她们一样,找份体面的职员工作。不过出于种种考虑,她还是当了名司机。说白了,就是为了多赚点。
在S市,以她的学历,出来找份工作最多六百元,而开车,一个月的收入将近两千。刚毕业那会,家里缺钱,在现实面前,她没有资格挑挑拣拣。
周敏得知她开车后,常说她,早知道要做司机,何必读大学。
苏小燕无言以答。很多事开始做的时候,并不知道结果,而人生就是由一个又一个未知组成的。
这天,苏小燕交车后,在街上闲逛了会。临近过年,商场到处都在打折,顾客摩肩擦踵,生怕错过了捡便宜的机会。苏小燕摸摸口袋,上星期才发的工资,交了一千元伙食费,剩下的一千元打算年前给家人买几样东西。
她先是给父亲挑了件羊毛衫,父亲的毛线衣腋下已经破了,却一直没买新的。然后给哥哥挑了架遥控飞机,前几天,她带苏武出门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它,要一百八十元,当时她没舍得买。经过女装部,她盯着一件大红色的棉衣,伸手摸了摸,看了下标价,四百六,折后也要两百三,手还是放下了。反正本命年已过了,本该去年买的,今年就不必了。挑挑拣拣,最后给母亲买了件外套,也是红色的。还剩三百多元,得留点平常零花,苏小燕不舍得再买了。
回家的路上,经过街边的小摊,她看着脚上那双开裂的鞋子,忍痛买了双六十元的皮革靴。
回家后,她把东西搁在沙发上,就直奔厨房,父亲正蜷着背烧菜。
见她来了,苏勇忠揭开锅盖,夹了块排骨,递到她嘴边,“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小燕正饿得慌,来不及细嚼就咽进肚里,“好吃,老爸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苏父憨厚地笑,额头的褶子愈发深了。
苏勇忠以前在一家玻璃厂做工人,前年工厂改制,他被裁下来了。得了笔补偿金,也就五千块。因身体的缘故,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工作,就留在家里做家务。
苏小燕帮着把一盘青菜端到客厅,然后走进卧室,苏武正坐在书桌旁玩拼图。
“妹妹,我拼得好不好?”苏武高兴地举起拼好的图片,眼里闪着光芒。
苏小燕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小武,你拼得很好。”手顺势摸了摸哥哥的后脑勺。
苏武长得像父亲,浓眉大眼的,乍一看,很有男子汉的味道。只是,一说话,就露陷了。因小时候发高烧,未及时治疗,烧坏了神经,智力有些低下。
苏小燕牵着他的手,走到客厅,苏武一看见飞机,就高兴地跳起来,拆开包装,拿出遥控,就乱按,歪打正着,飞机还真地在飞,他就跟着飞机跑啊跑。
此时,门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