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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一个长远计划。就是这个东西,使西方人花了几十年去修建哥特式大教堂或文艺复兴时期风

格的广场。纽约的美呢,建立在完全不同的基础上。它没有目的,不需要人的设计,就象石

笋状溶洞。它那些丑陋形式是偶然产生的,没有设计的。在这样不可思议的外围环境中,它

们突然闪耀出奇异的诗意。”

萨宾娜说:“没有目的的美。说得对。换一种说法,可以是‘错误的美’。世界上的美

整个儿消失以前,美还会依赖着失误而存在一阵子。‘错误的美’——这是美的历史上最后

一个阶段。”

她回想起自己第一幅成熟的作品,它的产生也是由于错误地滴了一滴红颜料。是的,她

的作品都基于“错误的美”,纽约是她作品的神秘而可靠的祖国。

弗兰茨说:“也许人们设计出来的美过于严格和冷静,纽约无目的美比它要丰富多变,

但这不是我们欧洲人的美,是一个异己陌生的世界。”

他们最终谈拢了吗?没有,看法仍然迥异。萨宾娜被纽约美的异生品格所深深吸引,而

弗兰茨觉得这种美新奇却可怕,他眷眷地思念起欧洲来。

“萨宾娜的国家”

萨宾娜理解弗兰茨对美国的乏味感。他是欧洲的化身:母亲是维也纳人,父亲是法国

人,而他自己是瑞士人。

弗兰茨极其羡慕萨宾娜的国家。无论什么时候,她谈起自己以及国内来的朋友,弗兰茨

听到“监狱”、“迫害”、“敌方坦克”“移民”、“宣传品”、“禁书”、“非法展览”

这类名词,就油然生出一种羡慕加向往的复杂好奇感。

他对萨宾娜承认:“有个哲学家曾在文章里说我著作中一切论点都是无法验证的推测,

称我为‘冒牌的苏格拉底’,我当时感到莫大的侮辱,狠狠发了一通火。现在一想,这可笑

的插曲也算是我经历中最大的打击!是我一生中戏剧性的种种可能的顶峰!我们俩,你和

我,生活在不同的两维,你进入我的生活,就象格列佛进入了小人国的领地。”

萨宾娜给以反驳,她说打击、悲剧以及戏剧性事件不意味着什么,没有任何内在的价

值,不值得尊敬和羡慕。真正值得羡慕的是弗兰茨的工作以及他能平静安宁地献身于此。

弗兰茨摇摇头:“一个社会富裕了,人们就不必双手劳作,可以投身精神活动。我们有

越来越多的大学和越来越多的学生。学生们要拿学位,就得写—写学位论文。既然论文能写

天下万物,论文题目便是无限。那些写满宇的稿纸车载斗量,堆在比墓地更可悲的档案库

里。即使在万灵节,也没有人去光顾他们。文化正在死去,死于过剩的生产中,文字的浩瀚

堆积中,数量的疯狂增长中。’这就是贵国的一本禁书比我们大学中滔滔万卷宏论意义大得

无比的原因。”

从这种精神出发,我们才能理解弗兰茨对革命的软弱性。他最开始同情古巴,然后同情

中国,被这些国家的残酷吓坏了后,只得叹口气,沉入文字的海洋,沉入没有分量亦远离生

活的词句。他成了日内瓦的一名教授(那里没有示威游行),在一连串的克制中(无女人亦无

游行的孤独),他发表了好些学术专著,都获得了可观的赞扬。后来有一天他遇到了萨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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