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景行的时候,两老很惊讶,擦干眼泪问:“先生这是来吊唁吗?”
“我是挽宁高中的语文老师。”
两老四目相对,他们并不记得这个老师。但也没太多的怀疑,便迎他进去了。
遗照上的她,笑得温柔。
“挽宁……”顾景行心口揪着疼,愈来愈痛。当看到她安安静静如同睡着了一般,躺在那水晶棺中的时候,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她怎么就死了啊。
虽然这一世你不爱我了,不认得我了,可是看着你长大都不行了吗?
男人有泪不轻弹,他前世里,从小就不爱哭。
可看着曲挽宁的尸体,他情绪崩溃了。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曲父曲母见状,吓得不轻,急忙叫了救护车拉走了顾景行。
顾景行在病床上,只觉得生命在一滴滴流逝,小姨在一旁亦是哭得不省人事。
这是他刚来的时候,待的那个病房。
他抬起沉重的眸子,看着天花板,心想,若是能这样陪着她去也不是不行。
可他还没送她呢。
曲挽宁的葬礼上,顾景行强撑着身子,去送了她最后一程。
接下来的几年,顾景行更是总往曲家跑,曲父曲母从最开始的不解,后来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白来的“儿子”。
三个同样悲伤的人,互相舔舐伤口,欢笑似是用来粉饰太平。
他以为他已经不想她了。
毕竟已是过去了整整十年。
他用这些年存下的钱,买下了一整带荷花池的院子,送给了曲家父母。
这几年,汉服越来越流行了,经常有女孩子穿着汉服来他的院子里打卡拍照,荷花池里的鱼一个个长得膘肥体壮。
一锅炖不下那种。
这天,夕阳西下,在外操劳了一整日的顾景行回到家中,竟是看到一个身穿广袖流仙裙的女孩正坐在鱼池边喂鱼,皓腕上佩着一条红色的檀木镯。
一瞬间,顾景行的心就像被扎透了一般。
“挽宁……”
这晕晕乎乎就往地上坐,竟是再也站不起来,却在耳边听到了那熟悉的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唤他。
“皇上——我来啦。”
挽宁,你来接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