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便到行宫来做了下人。
只愿看到羌国都城告破的那一刻。
许年听得连连后退,最后慌忙回了屋子。
反而是霜降满脸莫名其妙,回去与其他侍女说起这件事,有人道:“你不知道吧,许大夫喜欢咱们王爷好久了。听说王爷曾经也娶妻纳妾过,不知为何都和离了。若是有个许姑娘这样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是不是也不错?”
霜降点点头:“许姑娘真的很好,她是女医,也算有官阶的,对咱们却一直都和颜悦色。”
而许年此时,却在屋里瑟瑟发抖,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换回来的信物,懊恼不已。
那不过只是山中的一张布防图啊!她去看过,除了山中的布防,山下还有那么多士兵呢。
怎么就……成了让羌国突破防线的罪证……
若她不是曾为羌国人多好。
若她不是姬广留在天禧的线人多好。
她用山林的布防图,换来了她曾经在羌国的信物,往后她便是彻彻底底的天禧国的百姓了!
可谁知,这私心却成了祸害百姓的根源!
她该如何面对百姓,面对……宇王?
许年收拾好药箱,立马决定奔赴前线。
她知道姬广的癫,定然死伤无数,若能救几个,也算略尽绵薄之力吧。
*
本以为几日便能终结的战火,却没想到,竟让两国对峙了许久。
顾景行这段日子,晚上都得靠挽宁留下得安神散,抱着挽宁的衣服才能入眠。
宇王没有传来消息,羌国也没抓到人,这其实便已经算是好消息了,说明挽宁还活着。只要人活着,总能相见的。
他的眼下乌青,却依然勉强支撑着和主帅商议。一来二去,竟是浅浅咳嗽了起来。
若是在京城,如今也不过是秋日,咳嗽生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如今,他确实在冰封的月歌着了病。一时间,随军的太医如临大敌。
“行儿,哀家知道你忧心。哀家的小狐已经去寻了多日,想必很快就能有消息。你是皇帝,你万万不能倒下啊。”小狐离开她附近多日,太后的身体也不如从前,短短几日也看着老了几岁。
顾景行却没有回答太后的问题,反而拿着布防图与太后商议。太后在军策战略上颇有独到的见解,顾景行每每困顿总爱与太后商量。
看着儿子固执的模样,太后也只能叹息。
她这人,此生几乎断情绝爱,怎么就生了两个情种儿子?
“如今羌国,以百姓的性命相要挟,月歌城西羌国驻军不少,若是强攻,虽能获胜,却要赌上你的一世清明,将来留个暴戾的名声也并非没有可能。”
“挽宁在那边。”顾景行低垂着眼眸,眼中净是无尽的思念和哀伤。
“若是她,也断不能让你为了她把百姓的性命视如草芥。挽宁是那么良善的女子,我知道你在意她,但是,行儿,你是皇帝,要明白孰轻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