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心楼后,埃尔林走在主干道上,心中一片茫然。
另一种生存之道吗?
埃尔林不太明白这种事情,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离开。
尽管每当凝视着女孩的双眼时,对方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神色会让她感到陌生和可怕,但那毕竟是她的骨肉。
在踏上这座地下城时,埃尔林曾想过,或许这就是新的开始吧。他们既然迎来了奇迹,命运应该不会再次作弄他们,让他们重新掉入地狱。
可是……似乎是她太天真了。
“包容”是不可能毫无尺度的,同样的事情若是再发生一次,塔尼亚是逃避不了惩罚的吧……因为即使是孩子,也不能用“她是个孩子”而逃避对方曾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到他人的事实。
选择其实已经出现了。
他们这样的人,恐怕是永远不可能平平静静过完一生的吧。
如果塔尼亚能够学会保护自己,那是最好不过,只希望她的决定并不是亲手将自己女儿推下了悬崖。
***
听说塔尼亚会跟着黑鹰离开之后,陆宵有些震惊。
虽然塔尼亚的恶作剧差点让萨米丧命,可是也不至于把她扔给佣兵团吧?
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埃尔林自己想出来的,一定是阿诺德——
“埃尔林阿姨……”萨米的眼睛里滚起了泪珠,“啪嗒”“啪嗒”一颗颗掉了下来,“对不起,都是我的缘故……”
埃尔林一怔,走过来擦掉了萨米的眼泪,温柔地笑着道:“不是,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她的目光移向陆宵,仿佛知晓他在想什么似的,说道:“阿诺德先生是不会强迫我的,他给过我考虑的时间。”
“……塔尼亚自己怎么想的?”
“她……”埃尔林轻叹了一声,“她也没有拒绝。”
尽管没有拒绝,可是直到方才两人分别,女孩始终没有看过她一眼。
陆宵看着女人落寞的神色,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又安慰了埃尔林几句,他就将萨米送回了家。
见到萨米的时候,丽芙一脸快要崩溃的模样,紧紧抱住了他,并向陆宵道了谢。
萨米在陆宵离开前扯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明天能不能再去找他,陆宵自然应了下来。
黑鹰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或许不。
对于陆宵来说就不太平静了。
佣兵团老大临走前来蹭饭也就算了,为什么还非得带来一个面瘫的属下?!
刚好阿诺德今晚没有来,加上重新归来的萨米,圆桌边又添了张椅子。
吃饭的时候,那个红头发的男人一直盯着陆宵看,看得他连叉子怎么用的都快不知道了。
“你在看什么?”终于连塞西尔也好奇起来了,忍不住问。
“只是觉得不太协调而已,”夏佐用叉子插起一块黑乎乎的“蛋”,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巴泽尔做的食物。”
“哦,的确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塞西尔也靠近过去瞻仰着蛋块。
夏佐打开通讯器的拍摄功能,对着叉子上那油光发亮的蛋块拍下一张照片。
塞西尔嚷嚷着“我也要来”,凑到了夏佐的脸庞,两人中间是被叉子插着的一块蛋块。塞西尔咧开了嘴露出了牙齿,夏佐面无表情,闪光灯一亮,他们用夏佐的通讯器留下了一张合照。
——是不是还要发微薄啊!
陆宵忍无可忍怒摔叉子!
布兰迪放下了叉子,用手帕擦了擦嘴。
“布兰迪先生,您今天吃得很少啊……”里维好不容易开口说句话,语调讪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