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酒量不差,但是很少喝酒。
刚才他只不过灌了两瓶啤酒,跟喝水似的,没什么感觉。
路灯昏黄的灯光穿过路旁矮树繁茂的枝叶,星星点点洒在了灰色的长方形地砖上。
季泽双手插着裤兜,就这么低头数着砖块,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往前走。
半个月了,也该放下了。
本来就没打算怎样,这样不也挺好。
早点断了念想,也免得到了毕业割舍不下。
还有,是最重要的,不要给沈初造成困扰。
被一只狼喜欢,应该是被吓着了吧。
晚风拂过耳畔,树叶沙沙作响。
季泽仰起下巴,抬手摘了一片下来。
是香樟树。
他和沈初曾经也一起种了一棵香樟树。
“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小初初吧!”
“滚。”
季泽看着手上的那片叶子,心底压抑许久的酸楚像是开了阀门,铺天盖地涌上他的喉咙。
难受。
心上跟缺了一块似的,就要死了。
季泽站在原地,放任自己细细感受这份因沈初而生的心痛难过。
或许这是沈初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了。
因为是那种感情,因为是那种喜欢。
所以在被拒绝后,连最普通的朋友也做不成。
季泽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所以把它闷在暗无天日的心底。
无法触及阳光,也不愿宣之于口。
打小无拘无束肆意妄为的狼崽子,第一次知道了害怕。
他怕有一天会和沈初形同陌路,相对无言。
可是他一再小心,却还是落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季泽突然有些埋怨沈初。
既然不肯接受,为什么要把话问得那么彻底。
扯下最后那层遮羞布,就永远盖不回去了。
“我是狼,”季泽把那片树叶扔进路边的绿化带里,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狼和兔子注定没结果的。”
既然这份感情不被需要,那它的存在只会给人平添麻烦。
干脆就让它从未存在过。
又或者,仅仅只存在于,自己的心底。
季泽掏出手机,给马堂打了个电话。
“堂哥,你是我亲哥,”季泽眼底泛红,话中却依旧拖着那副吊儿郎当的口气,“你和你家小鸟,借我打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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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上旬,最热的时候。
沈初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暴躁扔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