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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警惕小算盘（第1页）

“魔兽”，即被魔力浸染之兽。叶克伯曾听闻，野兽如果长期生活在极其浓郁的魔力环境下，便得以诞生出诸多难以想象的奇异能力，进而逐渐演变为“魔兽”。没错，“魔兽”这种怪物最初也只是常见的野兽罢了。值得注意的是，当它们产下后代时，大多会继承父母的血脉（哪怕其中一方并非“魔兽”），子嗣皆为天生的“魔兽”。

于神代时期，各类“魔兽”十分常见。曾经，由“魔兽”组成的“兽潮”甚至做出过数日便摧毁了三个国家的可怕事迹，一时间各国闻之色变。如今，却不知什么原因，各类“魔兽”逐渐销声匿迹，很少再出现于人们面前。

叶克伯活了四十多年，又从事了十多年的旅行商人工作，见到“魔兽”的次数都算得上屈指可数。其中大部分还是死物，即从“魔兽”身上取下来的各类素材。这些怪物虽远比野兽强大，但将之杀死后得到的回报也远凌驾于狩猎普通动物。它们的牙齿、爪子都是制作武器的优秀材料；皮则适合用来制作内甲，是贵族们最为钟爱的商品。

每年都有不少愣头青为了搏一搏，贸然闯进可能有“魔兽”生存的荒山僻岭，能成功跑出来的却寥寥无几。叶克伯明白，别看这些怪物在法师大人的一记法术下就被解决了，貌似很容易，实则它们的皮毛比多数金属还要硬。

何况，最致命的是无论哪一种“魔兽”，耐力方面都是常人无法媲美的，追逐了叶克伯叔侄两人整日的这些怪物就是最好的例子。先前，叶克伯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逃命上，这才没有功夫在意为什么普通的狼群能追那么久。

叶克伯很清楚，若不是路过的三人组中有一位法师大人，就算按照他的计划自己充当诱饵，这群怪物终究还是不会放过侄子克拉福以及两匹马。诱饵的那招对普通的野兽或许还有效果，对上“魔兽”的话，就是纯粹送命了。

“你们没事吧？”正当他打算去答谢法师大人的时候，三人组的幼童不知何时来到了停下的马车旁。叶克伯定神望去，发现这个男孩的衣物异常精致、皮肤白嫩，光看便能明白这位定然是个贵族。“感谢您的搭救，大人。”

“不必如此拘谨，我又不会吃了你。要谢的话，也该去谢谢老师，我可没有那个能力对付“魔兽”。”『地位比我想的还高啊。』叶克伯在这行待了这么久，单单通过幼童的三言两语就可推测出他的地位极高，否则自傲的法师大人怎会屈尊给一个孩子当老师呢？出于某些缘由，他深知这行的水有多深，想要成为法师弟子有多么不容易。

『绝对要注意，别冒犯到对方。』叶克伯的语气更加谦卑了，“法师大人那里之后自会感谢，但如果不是您让那位出手，小人和侄子便都得葬身狼腹了。”“哦，你听到我和老师说的话了？”“小人打小，耳朵较为灵敏。”

“哦，是吗？”幼童玩味地瞥了叶克伯一眼，他却只是躬着身子，一动不动。其实，什么“耳朵灵敏”都是骗人的，他之所以能听到师生两人的对话，是因为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这玩意儿是他出了大价钱拜托故乡的某位法师大人打造而成的，具备增强听力、视力的效果，在商业谈判中，得知谈判对象的底线往往能让他占据不小的优势。

“就当作如此吧。”幼童摆了摆手，表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见对方没有细问的意思，叶克伯松了口气，背后却不知不觉间布满了冷汗。他倒不是舍不得项链，就怕这位贵族大人过于贪心，项链满足不了对方胃口。不管哪个国家的贵族，都少有好名声。叶克伯可不愿刚脱离狼口，便再入虎口。“财不外露”这个道理，他还是很明白的。

……

“奇怪的物品。”视线扫过男人的胸前，凯伊姆皱了皱眉。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缠绕着“魔力”的物品，难免有些好奇。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警惕，他也不会强人所难。毕竟，自己觉醒不过两日，兴许城堡里也有类似的物品。就算没有，日后亦可询问老师，不需在此恶了关系。毕竟，这对叔侄说不定能替“瓦拉几亚”解决一大难题。

先前，在木屋内粗略学习了“魔法”的启动方法后，老师本打算带他去宽阔的地方展示下高级魔法的威力，于是三人才会回到林间小道赶路，遇见这一遭。刚才若不是老师回他有能力处理这个局面，凯伊姆早就让莱德驾马逃回城池了，只要接近城墙，自会有骑士小队出来帮忙——他虽具备善心，但还没到为了救人就要搭上自己的程度。

而现在，凯伊姆恨不得对刚才给出救人指示的自己点赞，看来好人确实有好报。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能在国内碰上旅行商人。“瓦拉几亚”已经有很多年，不，严格意义上来说，自从建国以后就没有任何旅行商人来过了。

还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穿刺公”的恶名使得外人对这个国家深感畏惧，甚至将包含“瓦拉几亚”在内的这片区域视为“恶魔的巢穴”，有着随意接近会被弗拉德三世降下诅咒的流言，瓦拉几亚人因此长年被外界孤立。

自然，这并非代表从未有过外人来过，只是，大多前往这里的人都是因为某些特殊缘由。例如他国的贵族，是为了外交方面的问题；又比如凯伊姆第一次来到“瓦拉几亚”时看到的那些对大公感到恐惧的普通人，则是为了购买生存必备的食物（因国家渔业方面较为发达，海中产物价格低廉），相比起莫须有的诅咒，那些人选择了生存。

由于无法和外界形成通商关系，“瓦拉几亚”只能自给自足，于是，在这个总人口不过两万多的都市国家，几乎可以找到这个时代的所有种类的职业人，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有时，亦会有专门人士外出购物。

这些年，凯伊姆着力发展国内的各种产业，以此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并在将这些财富全部投于市场后，使得新产品不断诞生。但，瓦拉几亚的市场终究只是潭被围起来的死水，最近基本上已到了饱和的程度，急需个发泄口。

而旅行商人的出现，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凯伊姆打算借此加深下双方的关系，期望能从他们那里得知外界的市场、各国国情之类的情报信息，可能的话，这对叔侄亦可填补上他很久以前制订的某个计划中的极其重要的一环。

“看你们的装扮，应该是旅行商人吧。”“回大人的话，确实如此。”『很好！』“现在也安全了，我想看看你们载了什么商品，感兴趣的话会买些，方便吗？”这自不是凯伊姆的真意，只是为了以这个理由来“套近乎”。

“您既然救了我们的命，车上剩下的这些若不嫌弃，请全部拿去吧。”『嘁，警惕性太高了。』“救你们是一回事，买卖则是另一回事。怎么，把我当成那些仅会欺压平民的三流了吗？！”凯伊姆特意装出了副不满的模样。

“小人不敢，那就由小人……”『不行，这个家伙太过机灵了，有了！』“不，让这家伙向我介绍吧。”“大人，还是由小人……”“嗯？”“好吧，只是这孩子懂得东西比较少，还望大人容小人在旁进行协助。”“可。”

……

叶克伯过去教导克拉福的第一堂课就是“言多必失”，不该自身说话的场合就别开口。所以，他在两人谈话时始终保持着沉默。当然，因魔法冲击陷入短暂昏迷也是原因之一。虽然他直到现在都还有点惊魂未定，但当救下贵族少爷要求看货物时，还是迅速调整好了心态，以从小在父母身边耳濡目染习得的方式，切换成了“商人”模式。

倒不是他贪婪市侩，只是以真正的旅行商人为目标成长的克拉福早就将相关的知识刻到了骨子里，本能的这么做了。他知道，没什么比命更重要，按理而言，就算是为了报恩也不该如此。可是这一次，他们实在亏得太多了。

原本，这次由叶克伯主导的行商就带有提点克拉福的意思在里面，因此，出门前，叶克伯更改了往日里熟悉的路线，选择了一条较短的新路线，并且，带着的货物也远比独自行商时要少得多——毕竟，各种物品都要两人份。

出门在外，衣食住行都要准备好。首先是“行”，这方面有马车在，只要定时查看下马匹和车辆的状态就不用过多担心。其二是“住”，除了路过村落借宿民家、穿过城市前往旅馆外，其它时候两个男人裹着毯子就能过去。

其三是“食”，食物与水源都要准备好，尽管有时候可以在城镇里补充，但有备无患。最后是“衣”，就算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肮脏会产生细菌，从而导致生病，然而作为商人，不勤加换洗衣裳的话是不会有人愿意靠近的。

叶克伯的马车容纳体积不大，躺下两个成年人就差不多了，而存放毯子、预备的食物、洗漱用品、几套干净衣物以及一些见效快的草药的地方就占了约半个大人的位置。而为了平衡，也不能用货物堆满，否则极其容易翻车。

或许是不熟悉新路线的原因，途中走了不少冤枉路，也错过了好多村落、城镇。提前准备好的货物只卖出了一小部分，大部分东西都无人问津。若单是这般还好，只要稍稍延长下行商的时间，迟早能够将最初的本钱赚回来。

祸不单行的是，逃避追杀之时，由于要赶时间，有不少货物都落在了休憩的地方。再加上途中克拉福为了驱赶狼群，遵从叶克伯的嘱咐，将一些较重的货物当成障碍物投掷了出去。如今，想要回头去找，大概也是找不到了。

这年头，路边丢失的东西不是被野兽叼走，就是会被行人随手带走，克拉福和叶克伯都知道这点。在逃命时无法顾忌太多，现在安全了，也就不得不做些打算了。如果这位贵族少爷能看上些货物，至少也能稍稍换一些金钱。

既然是贵族，应该是不差钱的。固然，克拉福不曾想过要借此机会赚上多少，他没有忘记，客人是对自己和叔叔有着救命之恩的。不过，在购买来的市场价上微微上升点算不得是过份吧？机智的他早早在心中计较好了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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