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虽在台北,不过我耳目众多,你的消息全部来自调查局,对不对?”
阿忠一下就被电住了,感到视野急速缩小而压迫过来似的,不得不掏出一根烟来压压惊,点烟的时候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这细微的动作,张大立委全看在眼里,在心底就大笑了起来。毫无疑问地,这个场面已经完全由他主控了,要“收编”阿忠就不太困难了。
阿忠派人在“鼎王”卧底是谎言,他派人在阿忠身边卧底则是事实。
拥有一双惑人的厚厚嘴唇的小杨,在跟阿忠上了第二次床后就探听出刁侯供给阿忠情报的这秘密,当时阿忠还自夸地说,他要刁侯向东他绝不敢向西之类的自大话语。这也是静波愿意冒险跟阿忠见面的原因,他认为阿忠毕竟不是一无可取的。
“阿忠老弟。”他拍拍他肩道:“我们还能不能谈下去?如果我不追问调查局这条路线的话。”
他猛吸了口烟后道:“我听您的。”
这是全然折服的表现,现场三人皆知。
“好。整件事情的缘起,就是从王老头背叛了你开始。当然他背叛你,可能是为了要整小阿姨,不过由此可以看出你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既然他想击垮我们,那我们为了生存,只有充分配合来对抗他了。按照我的计划,我只要你继续供给调查局那边的情报就可以了,其馀的由我来安排。”
“我有什么好处?”阿忠熄了烟后问。
“小阿姨”静波不怀好意地对她笑笑问:“奶说,我这位老弟会有什么好处?”
在整个谈判过程中一直没开口的陈秋香,此际忽然大声地道:“保住你老大的位置呀!”
4阿忠果然不负重望,再次相会时他就带了一卷录音带来,而且忿忿不平地对张静波说:“老的这样对我,我应该给他死。”
“先放带子来听听。”小阿姨道。
他们仍是在老榕树下碰面,一丝微风也无,连鸟叫声也省了,寂静得可以,因此录音机声甚清晰。
“我叫你莫黑白打电话来,搁有啥米代志?”
这说话的声音很显然又是王老县长。
“老大的,是阿娇伊啦!伊打电话给跟伊配合的小弟讲,伊要咱的代志拢总讲出来。我知道这款代志真严重,所以要请示你。”
这声音无疑又是烂肚大仔。
“伊打电话给你的小弟?”
“对啦!伊跟我的小弟讲,拢是伊在外头打拚、设计阿忠,现今天下太平你就踢开伊,叫伊走,伊未甘心。”
“莫睬伊,叫伊死去别位。”
“王大的,伊搁讲,讲你┅┅”
“讲啥米?”
“讲你叫伊找查埔人来表演┅┅给你看┅┅我也不知┅┅”
“你听伊放屁。”
“所以我要请示你,这款疯查某要不要给伊死?”
“下次伊搁打电话来,先警告伊,若是不听话继续黑白来,搁再讲。”
电话录音终了,起了微风。张静波停顿了一会,才对阿忠说:“红美人酒家那件事,男主角毫无疑问地就是阁下了。”
阿忠比老榕树还沉默。静波再转向小阿姨,又有些像自问似的:“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连那件事都是老头子设计的,怎不教人寒心?”
“真是只老狐狸,好在我没跟过他,不吐血才怪。”小阿姨的语气有点像扇风点火。
“凭这件事,我就有理由给他死。”阿忠愤恨道。
“阿忠老弟”静波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口口声声死不死的好不?就凭他一个残废,玩你都玩得够了,换旬话说,他要给你死的话,你不早就出山了?”
“呒要安怎?”
“别只在意有关你的那一段,难道你没听出叫阿娇的那个女人已经窝里反了吗?”
“是呀!是呀!”小阿姨应声道。
“整个事情是这样的。”张大立委望着远方一朵云道:“王老头叫烂肚大仔派手下小弟跟阿娇配合当然他事前已经买通了阿娇,再由小弟扮她的男友,一同演出「红美人」那出江湖乱仑事件,让你这大哥吃了个大瘪,被小弟用枪指着头;然后他女儿王娟再假装在县议会质询局长,使你因感激她拨刀相助而不致怀疑他王家。”
“原来如此。”阿忠若有所悟。
“但阿娇为何又翻脸了呢?”小阿姨陈秋香问。
“哈!问的好。”静波笑了起来:“刚才的一段对话,奶是女人可能搞不懂,阿娇说王老头要她找男人表演给他看,看什么呢?当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或者是不堪入目的秀呀!奶要知道,王老头虽然中风了,但他的性欲可能并未消失,在这种又想又无能的状态下,他是不是可能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