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二月,明天就是二月二龙抬头,更是落霞镇的开春祈福。
阴雨绵绵的天气,泥泞的道路也阻挡不了人们凑热闹的热情,官道之上去往落霞镇的行人车马络绎不绝。
比起以往落霞镇,如今更为热闹。
陆远与薛六游方道人师徒的打扮,走在落霞镇大街上。
师徒二人竹斗笠已是湿透滴着水,身上的道袍湿漉漉,鞋子裤脚满是泥水,一看就是赶了很远的路。
想要在客栈投宿,这几天落霞镇的几家客栈不论大小都已经客满。
不仅是十里八村的山民来赶二月二的大集庙会,还有不少的外地人。
更是想要在玄真道长主持的开春祈福里祈求今年的风调雨顺与家人的平安。
见师徒二人是远道而来的游方道人,人们便热情建议师徒二人去往落霞会馆,在那里会有陵阳观的道人接待。
落霞会馆比起以往要热闹许多,这次再来落霞会馆,陆远则是以游方道童广云子的身份。
落霞会馆后院值守的道人仔细看着陆远恭敬递上的两份度牒,确认无误后,又再次打量陆远与薛六。
陆远如今模样是一个国字脸的少年,说话瓮声瓮气,这两个值守道人又岂会认得出他这个当初只见过一面的路人。
在入口等通报后,一个三十出头留着短须的道人满脸笑容迎了出来,这道人正是清源道长。
“晚辈清源子,见过逍遥老前辈,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前辈恕罪。”
清源道长恭敬行礼满面热情对薛六歉意说道。
薛六还礼微笑说道:“贫道与小徒云游路过贵宝地,听闻玄真道友开坛做法祈福,便想观摩学习一二。”
“如有冒昧失礼与麻烦叨扰之处,还望玄真道友与清源道友恕罪才是。”
清源道长赶忙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逍遥前辈的到来,我陵阳观荣幸至极,欢迎至极。”
“家师如今不在会馆,晚辈这便派人去告知逍遥前辈的到来,还请逍遥前辈,广云道友先请进院休息。”
在清源道长笑脸热情的安排下,陆远与薛六住进了一处单独小院。
陆远这才知道薛六那份度牒的含金量,若是寻常的游方道人自是没有这般的待遇。
待清源道长走后,陆远便伺候着薛六沐浴。
薛六告诫陆远说道:“如今你的身份就是为师的小弟子道童广云子,你的这个道人身份真得不能再真,而且就算不是真的你也要当真。”
“为师已是告诉过你,想要骗别人,首先就要骗自己,如果连自己都骗不了,何谈装什么像什么,更是会做贼心虚,漏洞百出。”
“玄真道长非同常人,早年拜入过仙门修真,只是没有机缘错过了最佳的修真年纪。”
“即便如此玄真道长在世俗也是翘楚的存在,不容小觑。”
说到这,薛六话锋一转,冷冷一笑说道:“不是身份地位高贵之人其本身就是高贵,其高贵也只不过身份地位罢了,就如同有钱的人不一定就是有道德一样。”
“然而世俗之人多被外表与所谓身份地位钱财所迷惑,或者说是所渴望追求,这才会有了我们师徒如今比之别人不一般的待遇。”
陆远认真听着,给浴桶里的薛六搓着背。
薛六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满是纵横交错的疤痕,有的更是疤上加疤,显得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