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年莹喜垂眼看着地上如同死了一般不知道挣扎的墨修,活动了一下自己腮边的肌肉,复而挨着他的身边蹲了下来,“墨修,既然你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只不过你现在的命是我救的,所以这怎么死要我定。”
墨修没想到年莹喜竟然突然改变了主意,终于将空洞的目光转到了年莹喜的面颊上,慢慢的开了口,“悉听尊便。”
“好。”年莹喜倒也痛快,说出从衣服上拔出了一根绣花针,对着墨修手腕上的动脉就刺了进去,她用的力气虽然大,却手法娴熟动作极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绣花针便连针带尾的全部没入进了墨修的手腕之中。
扔下了墨修的手臂,年莹喜起身拉住了他的双腿,朝着床榻拖了过去,毫不留情的将他一动不动的身子塞进了床榻下面,蹲着身子歪头看着他仍旧没有变化的神情,伸手拍了拍床框道,“这针会随着你的血液逐渐流动到你的心脏处,只要你不擅自用内力加以阻拦,估计今晚过后你便就可以西去了。”
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半晌,墨修口气平淡的小声说,“谢谢年二小姐的成全。”
要是平时,年莹喜一定回答他一句‘不客气’不过现在她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因为说到底,她根本就没打算要了墨修的命。
当然,这话她现在不能当着墨修的面表露出来,不然按照墨修一心求死的样子,恐怕会乱了她的全部计划。
起身走到桌边,年莹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尽杯中茶水之际,露出了一丝老谋深算的笑容。
其实她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墨修的想法,毕竟宣雨辰对于墨修来说,就是他全部存活下去的理由,只不过墨修太过于死心和忠心,甚至是连宣雨辰对他下的死令,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执行。
当然,墨修越是这样,年莹喜就越是想把这样的男人驯服在自己的身边,虽然她清楚墨修确实是属于不好收服的那一型,不过她也同时明白,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值得驯服之后让她彻底信任放心。
而她现在正是身边需要用人的时候,自然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值得她用心拉拢的人才。
捏紧手中的茶杯,年莹喜斜眸朝着床榻的方向看了过去,她和墨修这一场收服的战役是势在必行,就算墨修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她也有办法让他变的如香皂般入手柔滑,通体清香!
正待她的主意打定,忽然感觉身边的窗子被一阵强风扫过,随后一个重物落在了她的脚边,还没等她看清那地上的是什么,便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道柔柔的轻语,“嫂嫂为何总是喜欢住在西厢?不过倒也省了我不少的力气。”
宣月淮?年莹喜顺着耳边的瘙痒处斜过了眼睛,正对上一双带着柔情蜜笑的眸子,而他总是带着笑容的薄唇,此时正停留在她脖颈处近在咫尺的地方。
感觉到他呼出来的呼吸之气吹佛在自己的根根汗毛上,年莹喜果断的后退了一步,“你怎么过来了?”说着,不免探头看了一眼窗外,“而且怎么是顺着窗子进来的?”
她故意与自己疏远的动作,让宣月淮看在眼里疼在了心上,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顺其自然的直起自己的腰身,垂眼朝着地面上的一个袋子看了过去,“嫂嫂还真是健忘,莫不是嫂嫂想让我带着她一同正大光明的顺着正面进来不成?”
她?年莹喜呆愣一下,随后迅速弯腰扯开了系在袋子上的绳子,当嘴中含着麻核正在昏睡的碧荷逐渐显露在烛光下的时候,年莹喜不禁乐了起来,“真有你的,竟然真把这人给我找到了!”
碧荷的找到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惊喜,毕竟当初她并没有对能找到碧荷抱有太多的希望。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宣月淮的苦
“我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当成一种夸奖?”宣月淮满足于她的笑容之中,刚刚失落的心情似乎被瞬间填满了起来。
年莹喜根本没瞧见此刻宣月淮脸上漾出来的蜜笑,一门心思的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碧荷的身上,她见碧荷腮帮子鼓鼓的,不禁伸手将碧荷嘴里的麻核抠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她说话的时候,仍旧没有将自己的目光从碧荷的身上移开。
宣月淮是彻底被她的忽视给打败了,缓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伸手捡起地上的麻核,耐心的解释着,“我今天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快要送出城门了,为了不让事情闹大,我只能先将那小厮处理掉之后,将她用这麻核迷昏,不然按照她那个时候不稳定的情绪,根本不肯能带进司南王府。”
“原来这个东西竟然是麻醉药的鼻祖!”年莹喜惊奇的将那麻核拿到了自己的面前,仔仔细细的将这个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东西看了个遍,才抬眼朝着宣月淮看了过去,“有时间给我弄几个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宣月淮愣了愣,随即被她像是捡到宝贝的样子逗的笑了起来,“可以是可以,只是在那之前,嫂嫂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何非要找这么个丫头?”他其实更想说的是‘为何要如此劳师动众的找寻这么个丫头。’不过到了嘴边还是改了口。
到底是他自己动用了所有平湖王府的暗卫出去找人,而年莹喜只不过是从头到尾的交代了一声罢了。
而他对于她的在乎与看重也并不想让她有所察觉,不然他以为,按照年莹喜的性格,恐怕会在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之后,离着自己越来越远了。
“当然是用来吓唬人用的。”年莹喜嘿嘿的笑,俯身将地上的碧荷抱到自己的床上,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之后,转身看着宣月淮正想开口问那些信是不是已经交给了宣逸宁,却忽然见宣月淮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随后上前一步拦腰抱着她靠在了墙角上。
“有人来了。”他说着话的同时,更加的拉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密不可分的挤在墙壁的拐角处,让桌子上忽明忽暗的烛火无法映照到二人的影子。
年莹喜侧耳聆听了一下窗外,确实听见了有人走动的声音,想着一天未见的宣雨辰,年莹喜猛地开始四下找寻起了能够将宣月淮藏起来的地方,她绝对不能让宣雨辰见到宣月淮,不然她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宣月淮自然也是怕来人会是自己的王兄,抬眼看着头顶上的房梁,正要考虑要不要翻身攀登上去,却忽然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从门口转向了窗外。
‘叩叩叩’一声浅短的敲窗户声由着两个人的身侧轻轻的响了起来。
年莹喜与宣月淮对视了一眼,均是屏住了呼吸,因为她和他都清楚,这样如此小心的举动更是说明了来人不是平常的小厮或者丫鬟,不然定不会不敲门而是敲窗户。
‘叩叩叩……叩叩叩’窗外的敲击声再次响了起来,似乎窗外的人知道年莹喜就在里屋一般一样,敲击的声音虽轻,却是带出了某种得不到回答不肯罢休的肯定。
别无他法之下,年莹喜翻转身子将宣月淮压在了墙面上,故意打了个哈气之后,才懒洋洋的开口问着,“是谁这么没规矩?”
窗子外的人安静了好一会,才又将身子朝着窗口蹭了蹭,小声道,“年二小姐,王爷刚刚传话回来,说是今晚二小姐不用等了,王爷留宿在淑兰院了,让二小姐好生休息。”
听着这话,年莹喜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装作伤心的样子,抖起了声音,“什么?这是王爷的原话么?我……我不相信。”
窗外传话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年莹喜的这般口气,续而小声又道,“王爷也是担心着年二小姐身子太过单薄,还请二小姐领了王爷的情,早些休息吧。”这话语里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