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年莹喜笑着又和珍嫔客套了几句,直到摘花的宫女将一篮子的七色花交到了紫蝶的手上,她才带着紫蝶离开的袖珍阁。
出了袖珍阁的大门,紫蝶闻了闻篮子里的花,笑得一片怡然,“这花真是有清人心肺的功效,怪不得齐妃这般的喜欢。”
“如果单单只是有这个功效就好了。”年莹喜说着,顺着紫蝶的手臂摸上了那些虽然柔嫩的叶子上,摘了一片放在鼻子间仔细的闻了闻,带着疑问的心一片豁然,“墨修。”
隐藏在暗处的墨修闻声而至,落在了年莹喜的面前,“主子。”
“上次我去梅洛居时,你可有跟着?”
“自然。”
“那么你还记得那里的位置么?”
“记得。”
“好。”年莹喜将手中的花瓣捏碎,“我们现在就去故地重游一番。”
宣国皇宫,龙吟殿。
宣逸宁眉头紧拧,看着蹲跪在自己面前的方准,“照你的说法,你并不知道皇后因为什么吐血是么?”
“回皇上的话,属下赶去的时候,正见皇后娘娘在树林之中吐血倒地,因为皇后娘娘的暗卫在场,属下怕是暴露了行踪,所以不敢靠前,不过属下倒是听皇后娘娘与那暗卫说了一声,‘碧荷死了’。”
碧荷死了?宣逸宁伸出食指轻轻点击着面前的红木台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碧荷应该就是今儿个年莹喜让她倒水的女子,可那女子不是好端端的站在她的身边么?怎么年莹喜会说她死了?
年莹喜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照着她那么护奴才的性子,断然是不会轻易口出狂言的侮辱身边任何一个人才是。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方准见宣逸宁愁云满眼,想了许久,才再次的开了口,“皇上,今儿下午探子从避暑山庄传来急报,说是太后身体出现不适,已经卧床不起三日。”
宣逸宁敲击在桌面的手指忽然停顿了下来,想了许久才淡淡的道,“除了探子的汇报,太后自己可有派人传回来什么话?”
“太后并没派人回宫传话。”
“既然太后暂时还没传话回来,便先托一阵子好了。”宣逸宁疲惫的向后靠了靠身子,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上次朕让你查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方准将本就垂低的头,更加的垂低了些,“没有任何结果。”
“下去吧。”毫无意外的,宣逸宁挥了挥手,其实方准的回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他不问出口,仍旧是不觉得死心。
方准担忧的再次的看了看闭眼小憩起的宣逸宁,最终无声的消失在了龙吟殿的中厅。
宣国皇宫,梅洛居。
不同于上次来的时候,这次来的时候,封闭落寞的庭院更显得寒风凄凄,吓得一向镇定的紫蝶都是浑身汗毛直竖。
“小姐,咱们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
“一会你便知道了。”年莹喜笑了笑,带着紫蝶与墨修来到了那片带有深褐色阴影的地方,伸手触摸那依旧透着阵阵寒意的阴影,年莹喜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墨修,你身上可有火折子?”
墨修一愣,“有是有,可……”看着年莹喜那双早已失去光彩的眸子,后面的话他到了嘴边,便吞了回去,可能对于她的痛楚,她可以大方的一笑了之,但对于他,是无法忽视的疼。
年莹喜自然知道墨修的吞吐,“我看不见,不代表你们看不见,把火折子点着,一会你们两个给我仔细看着地面上的变化。”
墨修点了点头,不再质疑,掏出了怀里的火折子,‘刺啦’一声,附近的黑暗瞬间出现了一丝的光亮。
紫蝶上次根本没陪着年莹喜来过,如今借着光亮好奇的朝着地面一看,吓得死死拉住身边的年莹喜,“小姐,地……地上怎么有个人影?”
“据听说这是以前雅惠贵妃死前躺着的地方,她死了之后,这地面便留下了她的影子。”年莹喜丝毫没有被紫蝶的恐惧所传染,一边仔细的搓着篮子里的那些七色花,一边气定神闲的说着,“好像是在这里躺了一天一夜吧,然后被人发现黑发便白的惨死在树下。”
“小……小姐。”紫蝶经由年莹喜这么一说,更是感觉自己的身后吹起了冷风,“既然雅惠都已经死了,咱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让她活过来。”年莹喜贼贼的一笑。
“活?活过来!”紫蝶差点没一口气憋过去,“小姐,雅惠贵妃是先帝的贵妃,已经死了这么久,怎么活啊?”
“她不活过来,又怎么能将当年的一切因由说出来?”年莹喜说着,将手中那些已经揉捏成泥的花浆涂抹在地面的阴影上,随后安心等着地面上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