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身体是自己的。好歹用那身体活了二十二年,身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竟然还没有反制的手段,如果自残伤害武氏的身体,对面的老鬼也不心疼,伤痛还是要他来背。
想到这里,浓浓的荒唐感蜂拥而至,反而超过了羞恼愤怒。
很快,胤禛彻底冷静下来。
如果面前的人喊打喊杀,或表露出玉石俱焚的姿态,那相对来说并不可怖,将来只要先下手为强就行。
眼下情况大相径庭,他遇上了最不喜的那类对手。
对方瞧着有礼有节,实则只怕是难缠又狠辣。
即便他将来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也没用。因为这老鬼很可能化作附骨之疽,就算死去也会阴魂不散,早就一环一环布置好除之不尽的报复陷阱。
那么现在还争点什么?
其实,对方本来也没提过分的要求,想要的就是富贵悠闲而已。
胤禛深吸一口气,将纷乱情绪都捋平了,终是先退一步开口了。
他面无表情地概括,“你问宫里发生了什么?好,我说。事情很简单,十四看中了十二福晋,十四福晋则是看上了十二弟。以往,十四多有恃宠而骄的行为。我原本担忧他会向汗阿玛直言拒绝完颜氏,幸而此事没有发生。”
武拂衣没想到还有这种狗血在宫内静悄悄地发生,而大量数学题成功占据十四的大部分空闲时间,让他没来得及把事情闹大。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做了一回功臣,把可能会炸了永和宫、十四、四贝勒一系的大雷灭在无形之中。
她想明白前因后果,更加理智气壮,再次直戳胤禛的短处。
“简单点说,是我立功了。而你,对待我这样一个功臣还摆出冷脸。啧、啧、啧,这世道啊——”
武拂衣仿佛很失望,轻轻蹙眉对着胤禛直摇头。
眼神中明晃晃地写着一句话:「原来你是这种不讲道理的四贝勒,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而不如不见。」
胤禛被看得不自在,他知道对方的失望是装出来的。两人之间从无信赖与期待,那就不可能有对应的失望。
理智明白是一回事,被活了二十二年的身体这样带来的冲击感看着是另一回事。仿佛照着镜子,直戳心底深处。
“我……”
胤禛知道理亏了,可要让他如何开口道歉?
他不自然地转移,“现在能不能讲讲,你怎么让十四没在选秀时去捣乱的?”
“我真没做什么,只是定期给十四阿哥补充数学题而已。”
武拂衣简单说起前因,与上次潭柘寺见面有关,为了两人的私下会面推迟入宫给德妃的请安时间。偏偏,十四在德妃面前上眼药,质问亲哥为什么没有早点进宫。
胤禛听到前因,他的脸色淡了下来,但没有再次脸黑。不是不生气,而是对十四的为人处世早有了解,反而没了太大心绪波动。
武拂衣接着道,“十四有脸做初一,凭什么不让我做十五?我提议让十四多学学数理避免脑子不够用,皇上同意了。
我做人很实在,不会只动嘴不动手,于是帮着出了几本数学题让他在知识的大海里苦苦挣扎。这样做,你不认为我在虐待你弟弟吧?”
胤禛当然不至于是非不分,缓缓又补了一句,“或许,你给十四的数学题还不够多。”
该机会把十四不擅长的那些课程都给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