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澜双手端着酒碗,有一股英雄迟暮之意。
“我知道占山为王不是长久之计,天下终归要一统。”
“投靠南晋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晋王楚赫是个明君,不会亏待我们。”
“但是我们虽脱离了北玄,可骨子里流淌的还是北玄的血。”
“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哪怕他不在人世,我也不能对不起他。”
林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夹杂着万般怒火。
“是北玄先对我们不义的,能怪咱们不忠吗?”
“十万兄弟南下,你看看现在咱身边还有几人?”
“大将军死了,北玄便已经亡了。”
“现在的北玄是陈家的天下,是赵家的天下。”
“你当初就应该像赵牧,直接挥军北伐,哪怕不能功成,也能分疆裂土,做个王爷。”
林戎越说越气,指着李沧澜道: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
“柳州城外之人,都喊你水匪头子。”
“我们为顾家打下了北玄的江山,而我们却落到如此地步,为什么?凭什么?”
看着近乎暴走的林戎,李沧澜只是轻轻摇头。
忠义存于心中,不该如此而论。
“所以你离开,我不会阻拦。”
“其实你大可不必以强抢民女的手段让我逼你离开。”
“我不会拦你的。”
李沧澜知道林戎是想以整座柳州城做投名状,但他不愿挑明,只为维护他与林戎最后一点情谊。
被揭穿老底的林戎面色难堪。
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则李沧澜心知肚明。
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跳梁小丑一样,在李沧澜面前反复横跳,疯狂作死。
“李沧澜,原来你一切都知道,为何还要把我当作跳梁小丑,看我笑话。”
李沧澜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林戎还是没有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以你性子,我当面揭穿了你,恐怕你会立刻与我反目成仇吧。”
“你呀,不怕死,唯独把面子看的太重要,比命都重要。”
“我不想失去你这位兄弟。”
“当年一起从家乡走出来的一百二十一人,就只剩你我了。”
被扯下遮羞布的林戎显得异常燥怒,厉声道: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老好人,总是摆出一副忠肝义胆的样子。”
“你李沧澜比谁城府都深,比谁都会算计人。”
林戎一直觉得是李沧澜耽误了他的前程,没有李沧澜,他已经在是一方诸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