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经韬带了丝歉意,道:
“终归是我连累你了。”
“好了,不用说这个,我也没少连累你。你看到了,我如今已经是兵权在握,有封地有封号的,该和那个害我的人算一算总账了。麻烦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无论是谁要对我下手,我都能确保自己还有一拼之力。”
。
知道有人瞧着,林芷澜压低了声音,确保路过的人听不见。
韩经韬目光一滞: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林芷澜心想:不然呢,不然还有什么好找你的。
有求于人,再着急都得压着性子。
林芷澜眸光潋滟,诚恳地与之对视:
“经韬,请你相信我,一定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否则我睡觉也是枕戈待旦根本睡不踏实的。你叫那人在暗我在明,那我和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呢?你先前是说那个人的权势地位太高了,说我根本斗不过,你要相信现在的我无论是从算计谋划上还是权势地位上,都已是今非昔比,你不告诉我,难道要让那个人再杀我一次吗?”
说到最后,声音压得低,不让机密泄了出去。
硬挤出了眸中的水雾,痴痴地与韩经韬凝望。
她知道,她的美色,对于这世上的绝大部分男子来说都是一杯不可抗拒的毒酒。
以前没想过,会有一天不再与人单刀直入真心相交,而是处处使些心机把戏,确保自己能够成功地达到目的。
对着韩经韬做出梨花带雨惹人怜惜的模样时,林芷澜在心中是带着自嘲情绪的。
原来有一天,她也会虚伪地利用上自己的美貌。
她变了。
不再是那如宝石般剔透被皇兄捧在手心里最澄澈透明的公主。
沾染了别的颜色,有红,有黑……
模糊了原本的面目。
可以把任何人都作为计划中的一环。
比如现在,韩经韬如她所料地动摇、迷醉。
趁着韩经韬心神不定之际,林芷澜飞快地往天平上持续地加码:
“我保证,幕后的那个人绝对不会知道是你把消息泄露给我的。等我复了仇,我会帮你清除掉你在威远侯府中的所有敌人,让你尽快顺顺利利地袭爵。”
一味的装可怜没有用。
必须要有着直击根本的利益才能让并不稳固的合作者动心。
韩经韬对他父亲的恨意滔天,没有挽回的余地。
虽被立为世子,也是威远侯承受不住“废长立幼”舆论的压力,迫于无奈才立的韩经韬。威远侯明显只疼爱继室吴楠楠所生的幼子,还对亲生的儿子韩青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吴楠楠更不是省油的灯。当初磨了威远侯良久,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得到了威远侯的安抚说,立下韩经韬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日后他们的孩子再长大些,便随便寻他个错处废了世子之位便是。
——吴楠楠自然会觉得,要是韩经韬出了个三长两短意外一命呜呼,她亲生的儿子更是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新世子了不是么?
天底下最盼望着韩经韬出事、并且不遗余力地给韩经韬制造些事故的人便是如今的侯府女主人吴楠楠了。
威远侯不喜欢韩经韬,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不会处心积虑地下狠手对付他监视他。满院子的眼线,是吴楠楠带着近十年的“用心良苦”布置下来的。
在韩经韬眼中,他们一个是虎毒食子的禽兽,一个是处心积虑的毒妇,他们当然该死!
然而为人子对长辈起了这般心思,属实是千刀万剐、大逆不道!